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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绝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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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庙的时候, 宗意偶尔也会问臭老头,你的刀呢。

虽然彼时在宗意的眼里, 这不过就是个脏兮兮的臭要饭的,教她的刀法也是些登不了堂的小把戏,但鬼刀毕竟桀骜,他脚踩三寸月光, 微微垂首说:“我就是刀。”

次日宗意就把日久天长有些钝的菜刀扔了,扛着捡来的萝卜白菜摆在了鬼刀面前, 让他剁。

尉迟恭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简直气炸了,但看着宗意亮晶晶的眼睛又有些心软, 只得抬手屈指,手若翻花,不过须臾寸尺间竟恍然有刀光剑影,隐隐听到风啸嘶鸣。再一眨眼,白菜萝卜被切得整整齐齐,可比宗意用菜刀切得好多了。

后来离开破庙的前一晚上,宗意的刀终于被劈断了,她伸手问臭老头再给一把刀。臭老头瞅着庭院里被破九霄捣出个洞的石头,终于不再故意装出一副迷蒙的样子,他揉乱了宗意的头,转身就走了。

次日一早, 臭老头不见踪影, 剩下了几两银子, 却没留下刀,宗意就知道自己可以离开破庙了。

这一路刀法随人而变,渐渐地宗意已分不清到底是荒沉倚仗她,还是她依赖荒沉。直到这一刻刀刃崩裂,徒剩刀柄的荒沉颓然无声地垂在掌心,她终于知道便如当日离开破庙的保护,如今,她也要离开荒沉了。

步陈以身为剑,携光剑法于指尖起微茫,那她便可以心为刀,刀随心动,所到之处,刀风相随。

第一式破九霄,无畏无惧,但求一胜。

第二式悼凡尘,驱逐杂念,敢问真心。

第三式返归真,于喧嚣中寻觅放纵,刀光皆可为我所用。

第四式、第五式,逆山川和洗尘寰,觥筹交错,背道而行。

她如今断刀顿悟,也可算是与天下刀客的背道而行。

宗意倏而起身,刺入步陈和吕先中间,吕先大喊一声“来得好”,左手拈指摘花,右手却如鹰爪,宗意曾听臭老头念叨过这功法,乃是吕先的师父成名之武功。但她不闪不避,以刀撞山,那鹰爪分明要将她的脑袋抓碎,却又总是不能近身,宗意虽手里没刀,却像浑身上下都覆盖了刀网般,任是吕先掌上变幻万千,只听撞击声响彻耳畔,但宗意却丝毫未伤。

吕先鹰眉倒竖,恼怒道:“你这小辈!竟敢耍我!”

宗意微微一笑:“没敢耍你,只是想打死你。”

她的刀招越来越快,几成残影,方才趁着斜入战局的功夫,她碰巧摸到了步陈的伤处,当即便手抖起来。帝师大人不愧是天下名将,受了重伤也闷声不吭,就在她伤心、错乱、顿悟的时候,他一个人抵挡着吕先发狂的攻势,手臂上本就深可见骨的伤口裂得更加严重,整条衣袖都被血浸透了。

步陈趁着这当口的功夫稳定心神和呼吸,重新封了手臂的穴道说:“我没事。”他远远窥见在一旁静默站立的浮屠军似是被什么东西所影响,再也压不住被束缚的悸动,脖子和胳膊诡异地动了起来,宛若提线的偶人,发出渗人的嘎吱声。

吕先一时晃神被宗意狠狠劈了一刀,若非他躲闪及时恐怕手腕是保不住了。但他回头看发生变化的浮屠军,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够了够了!大阵将开,天神助我!”

他灰白的须发在身后怒张,狂暴地随风而舞,话音刚落,浮屠军轰然而动,他们整齐地切开大地,如降临的天兵天将般。但接下来的动作却不是向前碾压宗意和步陈,而是齐齐抽出武器,向着心口刺去——

刹那间,宗意和步陈齐齐动了,但被迷惑的浮屠军足有上万人,两人即便三头六臂也休想都能救下,偏在此时,另一侧轰隆隆地卷起沙尘,连吕先都惊诧地看去,却见原本该被他们救的人正纵马而来,身后还跟着不少似追似保护的人,离得近才见那人不仅自己跑了,还顺便捅了大宣后方的马营,把人家的战马也牵来了!

可偏偏就是武虔的打岔,战马瞬间冲散了浮屠军那诡异的阵法,不少倒霉蛋还被战马踹了出去,但撞击后明显恢复了些理智。吕先见此情形勃然大怒,径直扑向了武虔。

宗意于半空中调转身子,迎上吕先,抽空吼武虔:“你不是被他绑架了吗?在哪弄这么多的马!”

武虔就地打滚下了马,顺道将追赶来的魔教弟子斩下马,“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像你们这样徒步硬闯,见到我的时候,我早就被那老神棍剁成肉馅上供去了!”

宗意被大将军说的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但手底下的攻势却越来越尖锐。吕先本就惊诧于武虔竟能逃出来,又见浮屠军的献祭被毁,怒上心头,他澎湃的一掌拍向宗意,宗意胸口顿如被浪头迎面撞上,感觉肺腑都四分五裂了,一口热血梗在心口,但她硬是忍着没出声,逆山川转成洗尘寰,如影随形地将吕先缠地越来越心烦。

吕先越心烦就越暴躁,越暴躁其招式就有些散,步陈趁势插入战局,两人一刀一剑俱是绝世武学,哪怕是吕先再了解昔日有人的荡沧海和携光剑法,也不得不在步陈和宗意的努力下渐渐处于劣势。

眼见着计划被毁,吕先怒吼一声,咆哮着将宗意砸了出去,步陈反手去捞,两人指尖只轻触了一下就被分开,吕先出手不留余地,像是要将二人掌毙在此,步陈不得不以臂去挡肋下,本就重伤的胳膊终于再坚持不住,咔嚓一声断了。

眨眼间两人就纷纷重伤,武虔见势不妙便要钻进马群和渐渐苏醒的浮屠铁骑中,谁料吕先速度快极了,他这厢刚动,吕先就勒着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谁放你出来的?”

武虔奋力去掰吕先的手,但扎进肺里的气越来越少,手脚无力,“不过是些锁链,还能困住我?”

吕先一把拽下武虔胡乱扎起的黑袍,大将军也不知道去哪个煤堆里滚了一圈,身上覆盖一层黑黢黢的浮灰,但那原本蜿蜒纠缠的图腾却是都不见了。

“图腾呢?!”

武虔艰难地扯着唇角笑了:“嘿,都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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