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民疾苦（2/2）

“本宫想独自出宫一趟，你不必跟着。”霓凰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

朔风看着霓凰纤瘦孤寂的背影，似乎想说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把她好生安葬了吧。”并未回头的霓凰又补了一句。

“是。”朔风自然知道霓凰说的她是谁。

宫外。

出了朝阳门，带着凉意的秋风扑面划过脸颊，即使天即将要破晓，却还是有些灰蒙蒙的。

霓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集市街道上，两边是高低参差不齐的平民住宅。

霓凰注意到，街上有一队官兵似乎在征税或许是别的什么，两三成组，分别敲开了一家一户的门。

这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他神色悲戚：

“官爷，老汉家的大儿子几月前就被抓进长公主府了，如今家中只有老汉与老妇两人，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孙子，家中实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儿子可以去征兵啊！”

“那就交银子吧！”领头的官兵丝毫不为所动，习以为常地慢悠悠吐出这一句。

只见他闭着眼，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玩意，一派的悠闲自得。

“官爷，求求你了，再宽容宽容吧。”只见老汉急得都快哭了，可是官兵还是不松口。

“哼！那估计你得亲自跟皇上说去，快点交钱！少磨叽！”领头官兵似乎也不想和老汉纠缠了，突然不耐烦起来。

领头的官兵身后跟着两个官兵，分别向左右两边张望，他们仿佛看不到老汉的委屈，也听不见老汉的哭诉和无奈。

而旁边另一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兄弟，求求你了，我们家今年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啊！”另一家门里的中年男子满脸全是无可奈何。他的面前只站了一个年纪轻轻，瘦瘦小小的官兵男子。

“去年你哭穷，今年你还哭穷，这也有一个底线不是？还有谁跟你是兄弟，少来攀关系！”

“真的不是这样啊，您也知道，我家做的是布匹小买卖，这两年长公主殿下大闹集市的次数愈加频繁，见了好人家的闺女就二话不说拉回去做侍婢，家家户户都把门关得死死的，这样一来我家中就算织好了布匹却也根本无法售卖出去啊，还请您一定要将情况如实告诉城守大人啊，好为我们作主啊！”

“这…这…”这个年纪轻轻的官兵明显陷入了为难，眉毛拧成一团。

他想：长公主殿下可是非同一般的金枝玉叶，就连那数月前东郡王不就是因上书长公主而被皇上斥责了吗？我要是把情况禀告上去，上头估计肯定不肯得罪长公主殿下，到时候吃苦头挨骂的不还是我们？

下定决心的他于是破口大骂道，声音生生提高了好几倍：“活得不耐烦了吧你，竟以为攀扯上长公主就能免税了吗！还不快点拿钱，不然爷定叫你一家尝尝牢狱的滋味！”

……

霓凰心里万分沉重，她不再看他们争辩，一扭头却发现小巷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四五岁独自呜呜哭泣的小女孩。

“呜呜呜……”小女孩哭的满脸都是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