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四(2/2)
乔桢拿起书:“不必谢我,宋国公,太平十三年,还是继续尘封比较好。”
若是太平十三年,大郑能及时治理栾河,整顿吏治,说不定还有机会。
可是太晚了。
高珞隐匿这一年的记录确有私心,但更多的则是为大郑粉饰,她终究是大郑的太皇太后,得为大郑保全身后名。
党争的危害远甚于帝王懒政,大郑在最后一百年深陷党争,高珞活得太久,亲眼见证了大郑由盛转衰。
太平十三年,她不仅失去了兄长,也见识到了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士族的真面目。
每逢大灾,便是掠夺土地人口的好时机,高瑛之所以会死,便是因为他违背了这一心照不宣的规则。
踏上这条路,便意味着要和一个看不见却存在多年的敌人交锋,每个人都是对手,每个人都不可信任。
于是他死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高瑛至死也未曾放下手中利刃。
在鸿胪寺无功而返后,高君濂入宫复命,却见李五郎被五花大绑,跪在皇帝身前。
纵然被绳索束缚,他也不肯低头,抬起仅存的一只眼睛怒视皇帝:“我才是长子!”
李弘毅没理他,和这种蠢货交谈,就是在浪费精力。
皇帝时间宝贵,高君濂长话短说:“陛下,太平十三年的实录不见了。”
李弘毅勃然大怒,却很快敛了怒火,但面色仍旧不好看:“那束水冲沙法岂不是失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