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2)
单忠仁紧紧将“古玉苍鹰”攥在手心里。心里慨叹,好一个宸王。随即立刻吩咐下去,“去请少爷们与大小姐,让单晋立刻回小筑守卫,没有我的吩咐,小筑,无进无出。”
候府的院落里遍植梅树,这在烟雨镇上人尽皆知。雪过风停,红梅傲雪而绽,给这富可敌国的侯爷府增添了良多的诗情画意。
东瑾被恭迎入府时,单忠仁和他那手握兵权的三个儿子恭敬地跪在一侧。扬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东瑾一把扶起单忠仁,眉头轻皱,似有深意的盯着这帝国首富的眼睛,“侯爷,我家王爷虽然身份尊贵,可也不舍让您如此跪拜,快快请起!”
话中之话,有心即懂。单忠仁微微颔首,“公子这话可折煞老夫了。王爷驾临,老夫怎可怠慢。还望王爷及公子不嫌舍下寒酸,内厅休息。”语气不卑不亢、不谄不媚,这倒让东瑾很是赞赏。最重要的是,单忠仁明白了自己的话中之意,没有透露他的身份。
瑞阳王东溯微微颔首,“本王冒昧前来,不知是否打扰侯爷一家团聚?”
“王爷能大驾光临寒舍,实乃老夫之荣幸,何来打扰一说。且这烟雨镇本就是王爷属地,原该老夫先去拜见,谁知一去京都多年,老宅又无主事,便耽搁了下来,还望王爷宽宥则个。”单忠仁说着便匍匐而跪,竟是有情有理,让人挑不到错处。
真是只老狐狸。东溯心下掂量起眼前这个大财主,能够于东宫之争中独善其身绝非易事,更何况他有钱有兵权。父皇曾嘱咐,定国候府不可轻易打扰,必礼让三分。内里原因不用多说他也明白,这国库里大半的银子来自这个面容俊郎沉静的侯爷,他是东阙首富,富可敌国,等于掐着东阙的半条命脉。他那几个儿子也是不容小觑,手握部分兵权。要不是他四哥宸王殿下睿智,有与之制衡的砝码,这天下怕是很快就要改姓了也未可知。
“侯爷如此说倒让小王惭愧了。听说侯府里有很多珍贵的奇花异草,不知本王可有机会赏看一番?”除了有钱,世人皆知定国候喜欢侍弄花草,尤爱养梅,在老宅府中的众多梅树中有两株古梅,名系“金钱绿萼”,据传已生长了好几百年。
单侯爷俯首淡笑,“王爷真是取笑老生了,无非就是几株用来打发时间的花草,要论奇花异草,当然还是帝都的皇家御园最多。”滴水不漏,谦敬知礼,倒是让自由成性惯了的东溯不觉有些扫兴。
不多时,一众人已进入正厅。府中的奴仆按照单忠仁的吩咐尽数退了出去。单忠仁再次跪拜道,“老夫恭迎宸王殿下。”
月白裘衣,风采自华。东瑾一贯的淡然,“定国侯快快请起,是本王不请自来,倒是再下的不是。”
身旁的余安得到主子示下,恭敬地扶起单忠仁。却发现主子的目光始终打量着一脸恭敬、嘴角挂着微笑的单战。短短三年时间便从一名参军成为了骁勇善战的将军,手握三万兵权,定国府的势力也因此更上一层楼。这对皇家来说,是祸是福,还像团迷雾,让人看不清。不过,他可以确定一点,这单战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单梦雪踩着莲步,将茶盏送至两位“贵客”手中。端庄贤淑,尽显闺秀风范。却不知,一颗芳心早已乱了去,双足像踩在云雾之上,整个人轻飘飘的。当看到“古玉苍鹰”出现时,她的脸上便开始红润起来,配上本就绝色的容颜,让她美似月下牡丹,除去华贵唯剩娇羞。
他竟然来了,那个她将一颗芳心暗许多年的男子——宸王东瑾。帝都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他的俊朗、气度早已让她为之折服。尤其是丞相府的那次相遇,她便决心今生非此人不嫁。当东瑾搂住她的纤腰救下即将落水的她,单梦雪的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闻着他身上散发出的龙涎香,靠着他健硕的胸膛,她竟有些头晕目眩。那时,她便想,如果能一直在这个怀抱里,就算他是“花间王爷”,她也认了。
彼时,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地提醒:“单小姐,以后要多加小心,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如果伤到了岂不可惜。”那般好看的唇里溢出的那把如风拂清尘般的嗓音,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芳心。
在帝都,人人都称赞她倾国倾城,才华横溢,听得久了也就没了感觉。可是这倾国倾城的赞美从东瑾口中溢出,却让她第一次感到那样得意、骄傲以及无边的幸福。
许是太过紧张,心思还飘在那年相遇时,单梦雪不觉纤腿发软,一个不稳,人并着翡翠茶盏尽数冲着东瑾而去。于是,对于这样的“投怀送抱”早已习以为常并处变不惊的花间王爷,快速出手圈住佳人的杨柳腰,一个翻转,单梦雪便稳稳地坐在了东瑾的腿上。
“单小姐怎么还是这样不小心?”温暖的气息拂过单梦雪的耳边,湿润着心,触着那丝最柔软情丝,娇艳的脸庞顷刻间如海棠红透。
“咳咳……如若二位王爷不弃,今日便留在府中用膳可好,让老夫得此机会略尽地主之宜。”女儿的心思,单忠仁岂会不知?或者更确切地说,他才是始作俑者。既然决定带梦雪进京,就已做好了政治联姻的准备。皇权的背后是人心的较量,取之,必先予之;予之,必也取之。对于这个女儿,他到底还是亏欠了。
有了父亲的提醒,单梦雪立刻回身站了起来,脸色红润更甚,娇羞道:“谢王爷,是梦雪失仪了,还望王爷原谅。”
只是一笑而过,东瑾随即起身,对单忠仁微微颔首,“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