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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它就叫吃香树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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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轰隆隆在黑夜里行进,已经快到站点,深夜的F市依旧灯火通明,像是个不夜城。

赵晴云手提着密码箱,走出站时她迎风瑟缩了下,四月的天气依旧有着寒意。

她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像样的酒店入住,终于在干净舒适的环境下,她蒙头便睡了。

第二日一早,她乘车去往余乡。

大巴车停在了镇上,人潮涌动,似是什么节日。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类摊位,吃穿应有,摊贩的年龄大多偏高,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赵晴云瞬间便对这里充满了期待,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宣传册,封面湛蓝的天空下是一片巍峨的大山,漫山遍野的金银花迎风飘摇,穿着蓝色长袍的年轻女子在枝丫轻拢慢捻,头戴斗笠,背后的竹篓是一朵朵清透的金银花。

就是这副飘逸干净的画册吸引了她,她在第二日便出发来了F市,她并未做攻略,现下也寻不到图册上的地方,便去了路边的餐馆解决午餐。

里面很热闹,食客说着她听不懂的方言,倒也有几分趣味。

招待是一位年轻的女孩,笑容甜美,兴许是她看起来像外地人,招待把菜单递给她时问:“需要介绍吗?”

赵晴云笑一笑,说:“好。”

女孩嘴角笑得很开,说:“这边炝炒腊肉、猪血丸子,还有大片油豆腐都是特色,味道很好的,另外还可以来一壶虎久绿茶,或者金银花茶。”

赵晴云微微点头,说:“各来一份,茶要金银花。”

女孩又是一笑,说:“您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这里分量很足的。”

赵晴云倒没料到她如此实诚,她多了几分亲切地笑,说:“没事,我想都尝尝。”

周边闹腾得很,赵晴云被中间那桌几个大汉的说话声引了过去,也没再管招待。

没几分钟,招待又回来了,面带为难地对她笑,说:不好意思美女,今天客人特别多,这边有一位客人落单了,介意一起拼桌吗?”

赵晴云往她身后看,正碰上了一个男人的目光,他对她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好。”赵晴云善意一笑。

那人拉开椅子坐在了对面。

对面在点餐,赵晴云又看了看周边的热闹,便拿出宣传册来细看,想着能从中知晓封面的地址。

“来旅游吗?”对面的人说。

赵晴云抬头看他,点头道:“是啊。”说完,她又想起什么,补了句:“你是当地人吗?”

那人再次露出了两个酒窝,赵晴云不自觉地打量他,他穿着黑色的体恤,皮肤黑黝黝的,眉骨颇高,脸部轮廓比一般人深刻,显得一双眼睛异常深邃,但又透露出一股质朴的气质来。

他点了几下头,说:“嗯,我家就在那。”他说着用嘴努了努她手上的宣传册,正是封面的图片。

赵晴云别提多开心了,说:“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去呢。”

他笑得很开,两个酒窝越发明显,随即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说:“嗨,那你可算问对人了,从这里出门往右拐,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路边就有流动的客车直达我们那,你跟师傅说到花瑶村,他到了会叫你下车的。”

赵晴云满眼欣喜,说:“谢谢,今天运气真好。”

他摆了摆手,说:“别客气,我这是为家乡的旅游业做贡献。”

赵晴云喜欢这里的人,似乎自带一股和善,她实话实说:“你们这的人都好淳朴。”

他眉头一皱,说:“我一直以为这不是夸人的。”

赵晴云歪了歪脑袋,问:“为什么?”

“就是土冒呗。”他依旧在笑。

赵晴云噗嗤笑出了声,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很善良……”

他十分诚恳的模样,说:“开玩笑的,你不会觉得我不淳朴了吧?”

赵晴云也不知道笑意何在,可这幅场景又的确有着莫名的喜感,她忍了忍笑,说:“开玩笑不影响淳朴的。”

恰时,招待端来了吃食,他们便停止了交谈。

赵晴云将菜盘放在桌子中间,说:“一块吃吧。”

他看了看厨房门口,说:“不打紧,我的也快了。”

赵晴云拿筷子尝了尝腊肉,说:“真的特别好吃,一起吃嘛,等你的来了我也可以试试。”

他也不再推脱,埋头便开始吃。

赵晴云胃口正好,偏巧飘来了一股酸臭的刺鼻味,她皱眉看了看周边,一对衣衫褴褛的老夫妇拄着拐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碗,正越过各个桌走向他们。

赵晴云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零钱,等他们走近了便提前放在了瓷碗里,他们连连作揖道谢,赵晴云摆摆手,便又低头吃饭。

其实,她并非心善,况且这样的事新闻报道多了,真假难辨,但她不想在这样一个时刻影响食欲。

他们路过桌前,一阵重重的坠地声传来,赵晴云抬头看过去,正是那对夫妇摔到在了对面那人的脚边。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他们的手,起身将他们拉扯起来后,问:“没事吧?”

他们频频摇头,几番道谢才离开。

赵晴云对他无意间的善举多了几分赞赏,但并未表露。

他再次坐下,看了看自己的手,说:“为了不影响你,我得去下厕所。”

赵晴云不知他何时看出她的心思,也只笑着点头。

他回来的时候菜已经全部上齐了,他看了看一桌的菜,说:“还好我只点了两个菜,我们看起来还不像暴发户。“

赵晴云抿嘴笑了笑,说:“你是淳朴人民,这种铺张浪费的事都是我的作风。”

他摇头一笑,颇有几分认真,说:“知道还不改?”

赵晴云无谓道:“人生苦短,吃的那么多,我怕吃不完。”

他似乎有些想笑,但也只是继续埋头吃。

赵晴云吃饱喝足后,对面的人还在扒饭,他几乎整张脸埋在了碗里,只看得见有些卷翘的睫毛,一抖一抖的。

她也不着急,拿出手机看了看,有未接来电,她并未回电,只刷了刷微博。

等她放下手机,桌上的菜已经一扫而空,对面的人喝了杯金银花茶,招手示意招待付款。

赵晴云拿出钱包,只剩整百的,她抽出一张来递给招待。

结算好后,她接了零钱,抬头便见对面的人放下手里的双肩包,用力拍了下桌子,说:“操!”

赵晴云怔了几秒,他颇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说:“钱包被偷了。”

赵晴云说:“没事。”她重新将零钱给招待,说:“还有他的一起付。”

等招待走了,他拿了桌上的笔和点菜单,写了一串数字给她,说:“这是我的号码,也是微信,你加一下,等回去我转账给你。”

赵晴云接了过来,问:“手机也在里面?”

他点头,赵晴云想了片刻,说:“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吗?要不要去派出所?”

他摇了摇头,说:“应该是那对夫妇,算了,也没多少钱,就是证件比较重要。”

赵晴云也未再多问,他们一同出了餐馆。

门口的面包车滴了几声,身后的人说:“还好车钥匙在,不然得走路回去。”

赵晴云看了看不算新的车,他又说:“我也要回去,要不要顺便一起?”

赵晴云迟疑了几秒,和一个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的男人去往异乡似乎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她又想还有什么比和一个陌生男人发生一夜情更离谱?

那个人……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她对上那双清澈的瞳孔,点头答应了。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赵晴云坐进去系好了安全带,等他坐上车后,说:“一般包车去你们那要多少钱?”

他笑了笑,说:“你不会要给钱吧?那我可不载了。”

赵晴云打消了念头,说:“那谢谢,我请你吃饭,你让我搭顺风车,我们就算扯平了。”

他平稳地拐了个弯,目视前方,说:“别客气,我多带个人也不影响,还没谢谢你刚才替我结账,没让我吃霸王餐。”

赵晴云靠在椅背上,看外面的风景,漫不经心地说:“看来是我保留下了你的淳朴。”

他微微偏头看她微卷的发丝在风里起落,说:“路边树枝多,别刮到了。”

赵晴云把手收了回来,看他熟练的换挡,她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林放,放羊的放。”他从车箱盒里拿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后又放了回去,说:“你呢?”

“赵晴云,晴天的晴,白云的云。”

林放笑了笑,说:“很好听。”

赵晴云有些累了,他们聊了一会,她便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边已经染红了。

赵晴云看着远处茂密的森林,山水相间处散发出缕缕光辉,柔和又静美。

林放递了瓶矿泉水给她,说:“这段路不好走,被颠醒了吧?”

赵晴云拧了拧瓶盖,带着未睡醒的无力,她又放在了挂挡边的缝隙里。

“我睡觉很死的,哪里颠得醒,快到了么?”她观赏着沿途风景。

“还有一个小时,刚好可以去寨子里吃晚饭。”林放再次摸出箱盒里的烟,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最后又放了回去。

赵晴云笑了笑,说:“你抽吧,我不介意。”

林放摇头一笑,说:“最近在戒,有些难忍。”

赵晴云还想说什么,但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她看了眼屏幕,摁下接听键。

那边的女声暴跳如雷,说:“晴子,你去哪了?你妈可问了我好几遍了,再这么下去我瞒不下去了……喂?说话!”

赵晴云手放在车窗上支着额头,等她说完了才慢慢开口:“在F市。”

“你去那做什么?一个人?”

“嗯。”

“你个二货,不就是失恋?有什么大不了的?跑那么远去做什么?再不济你叫上我一起也好,一个女孩子多危险……”

赵晴云鼻子酸了酸,她垂下眼眸,轻声说:“知道了,你别这么凶嘛。”

那边静了几秒,又传来暴躁声:“别给老娘装可怜!”

赵晴云一时又觉得好笑,那边说:“报地址,等我过来。”

赵晴云摆正了语气,说:“静静,我没事,就是想出来走走。”

那边轻叹了口气,说:“随时保持联系,死了总得让人收尸。”

赵晴云咒骂一声:“你大爷。”

那边笑得正欢,赵晴云趁机说软话:“静静,我妈那边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糊弄。”

“知道了,早点回来。”

挂了电话,林放打开了CD,是一首老歌,阿桑的嗓音永远那么空灵。

空荡的街景想找个人放感情

做这种决定是寂寞与我为邻

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你说爱像云要自在飘浮才美丽

我终於相信分手的理由有时候很动听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

以为自己要的是曾经

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音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

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原来缘份是用来说明

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人煽情起来,就是觉得什么都像是自己。赵晴云刚想关掉CD,行驶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音乐尾音飘荡在车间。

赵晴云看了看林放,林放尝试着重启,几次后,他打开车门往下走,说:“我去看看,你在车上等。”

林放打开车前盖,遮挡了她的视线,她坐了没多久,林放又去了车后。

他一边在后座的工具箱里翻,一边说:“保险丝融了,我找找有没有备用的。”

赵晴云问:“你会修车呀?”

“不算会,以前在汽修店工作学了点。”林放说。

赵晴云看他翻了许久,他终于抬头看她,摊摊手说:“上次用了忘了补。”

赵晴云有些急了,她看了看四周,称得上荒山野岭,压低声音问:“现在怎么办?”

林放手叉腰站了一分钟左右,开始打量她,说:“你……平时运动吗?”

赵晴云心下凉了凉,说:“你不会要走回去吧?”

林放手摸了摸鼻头,颇有些难为情,说:“不好意思,我没料到会这样。”

赵晴云静了几秒,随即回身关了CD便提着手包走下车。

林放手提着她的密码箱站在跟前,说:“我对这一带很熟,如果运气好,我们能碰上熟人搭顺风车。”

赵晴云点了点头,说:“那你的车?”

“等回去再叫拖车公司。”林放领着她往前走。

赵晴云穿着高跟单靴,踩在碎石路上吱哇吱哇地响,林放看了看她的脚,说:“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赵晴云看了眼手表,说:“别这么说,你别嫌我走得慢赶不上晚饭就好了。”

林放低头笑了笑,两个酒窝被橘黄色的夕阳晕染开,朦胧又柔和。

“你还真是光想着吃了。”他稍微停顿着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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