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拍卖(2/2)
一百万对他们而讲是小意思,可花一百万买个女奴,这就有点过了。
更何况买主听着也是一个女人。
难道是哪位不甘寂寞的富太太?人们在心里暗暗揣测。
“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主持人看向先前竞价的男子,后者放弃般地摇摇头。
“成交!恭喜这位女士,买下我们第一件拍卖品!”主持人朝楼上瞭望台的苏梅行了一个礼,“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带您去领取她。”
倚着栏杆的苏梅,拿手肘拐了拐身旁的阿大:“小哥,借你的外套用一用。脱下来给我。”
“啊?”阿大红了红脸,不明所以地看着苏梅。
“我想替那位可怜的姑娘遮挡一下。”苏梅说这话时,黯下了眸色。
“哦哦。”阿大慌不迭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
苏梅刚笑盈盈地接过外套,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就走了进来。
“少爷,我去领人了。”苏梅朝阎非天伸出手。
阎非天将一张银色的卡交到苏梅掌心:“我让陈管家往里存了三百万,剩下两百万归你了。初始密码是你手机尾号后六位。”
“谢谢少爷的大方,希望武莲小姐不会因此生气。”苏梅半开玩笑地握住卡,跟着工作人员离开。
苏梅一走,主持人又开始了第二件商品的拍卖。
那是外表美丽,似男似女的阉伶,起拍价是二十万。
“为了让大家更深刻体会到他的特殊,我们准备了现场的清唱节目。”主持人以眼神命令那名目光呆滞的阉伶,进行他的才艺表演。
在这名阉伶缓缓开口,一展空灵的歌喉。飘渺犹如云端而来的歌声,好似天使的吟唱,洗尽世间的浮尘。
场内鸦雀无声,每个人沉浸于这副美妙嗓子带来的听觉享受。
唯有阎非天和罗曼,仿佛置身事外地俯视这帮人。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与不幸之上的人,居然露出瞻仰艺术的陶醉神情,真讽刺。
很早以前,阎非天就厌恶上流社会的虚伪。
这些人一向把十二众视作西京的阴暗面,他们一边假装自己与十二众毫无联系,一边却需要着地下世界为他们提供乐趣。
深深忌惮十二众的势力,又羡慕着十二众创造的财富。
金钱,权势,性。
这三样宛若无人能幸免的魔咒,禁锢着奢华糜烂的冬都。
可他不讨厌冬都。
倘若冬都不这样,前世的他,又怎能混得如鱼得水?
熟悉规则,才能利用规则实现自己的野心。
不爱钱不爱权,对享乐失去兴趣的人更麻烦。
阎非天自嘲地轻笑。就像现在的自己,除了向罗曼复仇,他没有任何渴望。
重生的他,只剩这一个念头。
他要使她后悔当初的背叛。
折断她的羽翼,将她囚禁一辈子,让她切身尝尝他到底有多“爱”她。
“少爷,我们回来了。”苏梅领着第一件“拍卖品”回来,打断了阎非天躁动的思绪。
披着阿大外套,里头什么也没穿的女人,小心翼翼地环视瞭望露台上的阿大与阎非天。
“你叫什么名字?”冰冷的机械音平静地问。
“玫瑰。”女人回答的同时,朝着阎非天跪趴下。
她爬向他的脚边,乞求怜爱地俯首,想要去舔他的皮鞋。
“停。”阎非天伸手按住玫瑰的肩膀,阻止她的跪舔动作,“你不用做这些。”
“主人你不高兴吗?”玫瑰抬起那张楚楚可怜的娇容,仰望坐着轮椅的阎非天。
“我没不高兴。”阎非天头疼地扶额,转向一旁看戏的苏梅,“你没告诉她,她不需要把自己当奴隶么?”
“我说了啊。”苏梅无辜地眨眨眼,她去领玫瑰的时候,玫瑰也是这样想要舔她的脚。她立马制止了玫瑰,并纠正买下她的“主人”实际是他。
“她被教得太好。”苏梅弯下腰,为玫瑰穿好滑落的西装外套,“服侍主人,听主人的话,他们不停地为她灌输这一指令,洗脑洗得很成功。”
阎非天敏锐地捕捉到苏梅眼底一闪而过的异样。
“你很清楚?”阎非天盯住扶起玫瑰的苏梅。
“是呀,我也曾差点变成和她一样。”苏梅搂紧一脸天然,对周遭懵懵懂懂的玫瑰,“但我逃了出来。”虽然之后的日子,她仍然靠着傍上一个又一个男人,用他们的钱生活,念书,进了圣玛利亚医院当护士,认识陈管家,勾搭上他。
可至少她凭的是自我意志。苏梅如此安慰着自己。
“也许我和她没什么不同。”苏梅扬起苦涩的微笑,“一个只懂得取悦男人的低贱女奴。”
“那些男人又好得到哪去?”阎非天毫不留情面地反问,“若你是屎,那你吸引来的不也是一堆苍蝇吗。”
“少爷……”边上的阿大忍不住地抗议,“苏梅不是那啥啥啥。”
“她当然不是。”阎非天望着台下竞相出价想购买阉伶的贵宾,漠然地评价道,“他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