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2/2）

别再像甩不掉的梦魇一样纠缠她，死人就应该安安静静，无声无息地躺在坟墓里。

若他真死而复生，她也会再一次送.他.上.路。

寅虎堂的主屋沉浸在雨声的洗礼中。

靠坐在床畔的武澈，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摩着武莲湿软的发。

德新街出的状况，令他顿时明白刘易然背叛了与他的协定。

看来不是刘易然降服了罗曼，而是他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既然罗曼有意干涉寅虎堂的继承问题，那形势之于他已变得有些严峻。

之前“货物”被治安局中途扣押，他亲自去拜访治安局局长，从局长嘴里得知是接到了举报。

那时候他就应该想到是罗曼玩的花招。

而他没有去细究的原因——…

沉甸甸的视线移向武莲熟睡的容颜，上面还隐隐浮现着泪痕。

得知手下把她带回来的消息，他马不停蹄地离开治安局，直奔寅虎堂。

他满脑子只装得下她。

“武澈叔叔，爷爷叫我跟你学习处理堂内的事务。”武莲的哥哥武郎，他名义上的侄子，和他完全不同。

武郎天赋极高，各方面表现都很优秀，是老堂主眼里最合适的继承人。

而武莲在老堂主那儿就是拖油瓶。

“买一送一这种买卖看似划算，实际上早包括了两个成本。”老堂主毫无顾忌地当着他的面评价自己的孙子、孙女为两件东西。

“等武莲大点就把她嫁出去。”老堂主接受武莲时，便有了这番打算。

不知怎地，老堂主的心思传进了武郎的耳里。

武郎自是极力反对，并头一回大逆不道地顶撞老堂主。

“武莲的婚事以后由我做主，请爷爷别再打武莲的主意。”

面对武郎强硬的态度，老堂主选择了让步。

当武郎走出老堂主的主屋，经过他身边时，他忍不住地讥诮出声：“为一个女人和老堂主作对，可不明智。”

“武莲是我的妹妹。”武郎平静地看向他，“没有比她更重要的人。”

“呵。”他勾唇冷笑，“你真是用看妹妹的眼光看她？还是说光想象她有一天会嫁为人妇就嫉妒得发狂，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留下来？”

“……”闻言，武郎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他微微一愣，目送武郎的远去。

他原本只想借机嘲讽，可武郎却并未反驳他。

难道这位哥哥真对自己的妹妹……他眯起双瞳，随即轻哼。扭曲的感情会导致自我毁灭，身作继承者的他又能撑多久？

之后，老堂主病逝，武郎登上堂主之位。

而他以叔父的身份表面辅佐武郎，暗地里与子鼠会往来。

他的目的很明确，他需要大量的资金与人力支持。

虽然刘易然提出的要求有时很苛刻，但出卖寅虎堂的利益换取子鼠会给予的好处，他抉择得毫不犹豫。

“武莲……”他终于得到了她，从她哥哥那里抢走了她。可这还远远不够。他想拥有的不止是她的身子。

默默地披上外衣，武澈生怕吵醒武莲似的动作轻柔地下了床。

他必须得暂时离开她，去处理那些麻烦事。

不管是通天塔，亦或子鼠会，谁都不能阻碍他的野心，即使是死去的人也不行！

武郎决定与阎非天武斗的前夕，他撞见武莲哭着挽留武郎，恳求她哥哥别去冒险。

然而武郎少见地拒绝了妹妹。

背靠柱子，他听见木制古朴的大宅内，武莲带着哭腔的央求声：“哥哥，太危险了，我不要你去和那个阎非天决斗。”

“武莲，这是规矩。”武郎难得严肃着口气，“我不能坏了规矩。要成为十二众的大统领，这一战必不可少。”

“我不懂什么规矩，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啊！”武莲紧紧捉着武郎的衣襟，“哥哥为什么不明白，我不在乎权势地位，我在乎的是哥哥……”

武莲还未说完，武郎已阻止她接着往下讲：“我去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我。你回屋休息吧。”

待武莲掩面啜泣地跑开，武郎忽地张嘴道：“武澈叔叔，偷听不是好习惯。”

“我没找准时机进来而已。”他自圆柱后面走出，“你惹你妹妹伤心了。”

“她总得经历一次。”武郎别有深意地望着武莲离去的方向，“她也该长大了。”

“你期盼她脱离你的保护，懂事成人？”他反问，觉察到眼前这张俊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

许久，他的耳边才响起武郎几不可闻的轻叹：“我是一个自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