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2/2）

“对，做得干净点儿，最好冬月初七那天动手。”

罗曼之后的补充，使玫瑰她明白，大小姐想将林博的死嫁祸给武澈。

至于理由，她识趣地没问。

既然罗曼指挥她杀掉林少爷，她照做便可。

玫瑰低头看向冒着热气的茶杯，她往茶水里加了料。

擅长用毒的她，特意为他调制了一壶茶。

希望他喜欢。玫瑰弯了弯唇，笑意中流露着几许残忍。

“先放这儿。”阎非天脸也不抬地对跟着他进屋的玫瑰摆摆手，“我想一个人待着，你下去吧。”

想亲眼确认他喝下去，但她若不走就显得很可疑。

玫瑰背过身，才迈出第一步，她又蓦地被叫住。

“等等。”阎非天忽地出声。

“少爷有别的事吩咐吗？”玫瑰温驯地应道。

“你白天上哪儿了？”阎非天漫不经意的提问，却叫玫瑰眼皮一跳。

“我出门买菜去了。”她没撒谎，她确确实实拎着一大篮子的菜回到公寓。

“我知道了。”语罢，他不再搭理她地面向床铺，宛如那儿坐着看不见的人。

吃不准他心思的玫瑰，暗忖着倘若下毒不成功，明日只好另找时机动手。

总之她必须得达成任务。

“少爷你慢用，我回房了。”玫瑰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热茶，边期盼他赶快喝下去，边装作无事人那般地走出房间。

屋里又恢复成一个人的安静。

阎非天放下拐杖，挨着床沿坐下。

掌心摸着柔软的床褥，就像摩挲过曾坐在上面的她。

那日他的表现一定引起罗曼的怀疑。

可不管她聪明与否，她都猜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她和他各自握有的信息很难对称。

因而他需要谨慎行事的地方，就是避免再被她弄死。

如今他对她已有防备。

而罗曼根本不晓得她失去的是什么。

当初若非他爱她，信任她，她又怎么会得手？

“罗曼，你不会得逞了。”无波无澜的机械音透着冷意，他瞥向床头柜的玻璃杯，伸手握住微烫的杯身。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把清香四溢的茶液倒入它旁边的小盆栽里……

通天之塔，无尽的夜色恍若触手可及。

“大小姐心情不好么？”戴着半张面具的男人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接近露台围栏前的绝美女子。

呼啸的风吹得她发丝凌乱，但她依然一瞬不瞬地眺望着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黄翟。”她轻启双唇，嗓音飘渺悠远，“死了的人会不会复活？”

“死而复生？那找我寻仇的估计得排好长队。”黄翟凉凉地挑眉，大小姐这是开始思考死或生的哲理了？

“明天你不必随我去寅虎堂。”她累了似的靠向他。

“不用我陪着？”他举起双手，藏在面具后头的眸子流泻出丝丝诧异。

“我有别的事交给你办。”她淡淡地说。

“好吧，大小姐想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如此誓言坦坦地表忠心，究竟几分真几分假，罗曼并不在意。

她看重的是结果，而非过程。

关于这一点，黄翟心知肚明。

他的大小姐无法相信别人。

连那个唯一上过大小姐的男人也不例外。

她美得像毒花。

“罗曼，嫁给我。”他向她求婚的往事历历在目。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仿若这世界上只存在着她一个女人。

“我没后悔。”她仰望梦境中的男人，那张犹如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英俊面容，“非天……”

那把雪亮的小刀崭新如初地重现于她的手里。

明明是做梦，却与记忆里别无二致。

“噗嗤。”

她进入他的身体，伤透他的心。

后知后觉地发现——…

爱人的血，这般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