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2/2）

不过他仍然优先关注武莲的情况，还好她没受伤。

冒着滚滚黑烟，他正准备打横抱着她离开大厅。

还未抱起武莲，他的腹部就传来剧痛。

武澈低下头，难以置信地按住武莲握着刀身的双手。

她竟执着断剑刺伤他！

“为什么？”他一心保护她，发生危险之际也唯独想着带她转移，但她只想他死！

“堂主！”发觉他受创的下属聚集向祭台，却被他呵斥住。

“别过来！”

武澈捂住伤口，对上武莲盛满憎恶的双眸：“我说过就算你恨我恼我，我也不会放手的。”

“那我只能杀了你。”武莲握紧断剑，她掌心流下的血与他身上淌落的血混合，融为一处，再也无法分离。

见她纵使伤痕累累也不肯松手，他一个手刀劈向她的后颈，击晕了她。

接住昏迷的武莲，武澈忍着疼痛带她往外走。

“堂主，让我们来……啊！”突如其来的惨叫与闷哼中断了话音。

武澈亲眼瞧着他的部下胸口炸裂地倒在阴霾之中。

手牵着咬着棒棒糖的小男孩，罗曼身姿优雅地挡在武澈的面前。

“武堂主你别急着走啊，我答应你的解药还没给你呢。”罗曼浅笑盈盈地走向武澈，“这又中毒又重伤的，多不好呀。”

“罗大小姐你可真能演。”武澈瞪着罗曼，怒极反笑道，“这些爆炸都是你搞的吧？”

“我也是为了帮你尽快解决麻烦。”罗曼望向武澈臂弯里昏睡不醒的武莲，“她若不死，你的堂主之位是坐不安稳的。”

“这事与你无关，你答应过不干涉却食言而肥。”武澈一字一句地警告，“你不怕我把秘密泄露出去么？”

“怕，我怎么不怕。”罗曼放开阿余的手，她孤身上前贴近武澈的耳畔柔声低语，“多一个人知道，我就得多杀一个人。”

武澈警觉地想要退后，但已然来不及。

罗曼果断拽出断剑，血霎时如泉涌喷溅向四周，染红了乌烟缠绕的祭台。

“你本可以不死的。”罗曼望着单膝跪下的武澈，“是你自作自受。”

武澈如果没被武莲偷袭成功，也不会如此容易折在她手下。

“罗大小姐…你够狠……”大量失血的缘故，武澈的力气也跟着渐渐流失。

可他始终搂着武莲不撒手。

“大小姐，需要我拦住武澈吗？”眼看武澈踉跄着抱住武莲一步一步走出正厅，阿余询问罗曼的意思。

“由他去。”罗曼淡淡一笑，这笑似比平常多了一丝深意，“有的人不见黄河心不死。”

雨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滴向她的额头。

缓缓睁开沉重的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

那张近在咫尺却看不真切的脸，她总觉得十分熟悉。

“哥哥……”她抬手抚摸向他冰凉的脸，“你来接我了吗？”

“我不是你哥哥。”他残酷地戳破她的幻影。

“武澈！”瞧清他的模样，武莲挣扎着推开他。

原以为他会和以前那样硬来，可他直直往后一跌，坐向湿漉漉的地面。

“你……”她注意到他沾满血的衣服，是她伤了他不假，可她的那一剑刺得并不深。

“我要死了，你应该笑才对。”他坐在地上，凝视皱着眉头的她。

“我只不过有点惊讶。”她别过脸，仿佛不愿多瞧他，“死便宜你了。”

“确实便宜我了。”他低低地笑开，“睡过你，我死而无憾。”

“你无耻！”武莲气极地转过头，怒目而视。

“终于看我了？”他目光灼灼地直视她，“我明白你恨我，可我不后悔对你做的一切。”

闻言，武莲不由地咬住下唇。

“天好像黑了。”武澈仰望着澄亮的天色，喃喃自语。

心口仍紧贴着她送的东西——…

“这是我最重要的宝贝！今儿送你啦！”

对不起，他不会还给她。

武莲看着武澈咽下最后一口气，她既不悲伤，亦无喜悦。

隐隐作痛也是因为手心的伤。

嗯，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飞驰的轿车在公寓门前戛然停下，被轮胎碾过的水花化作泡沫消散。

“小七！”阿大急冲冲地推门而进，只见妹妹小七好端端地坐在公寓一楼的台阶上哭。

“阿大哥哥！”小七哭着扑进阿大的怀里。

“你有没有伤着哪里？”阿大焦急地检查小七的身体，什么伤口也没发现。

“我没事。”小七吸吸鼻子，“但戴面具的坏哥哥把阿福丢掉了。”

小七嘴里的“阿福”是指上回罗曼送她的玩具。

“还有玫瑰姐姐她……”小七害怕地搂紧阿大。

“大哥，玫瑰死了。”上楼查看的阿二折返回来，面色苍白地报告，玫瑰死得极惨。

下手的人简直毫无人性！

“小七别怕，哥哥在。”阿大安抚地摸着小七的小脑袋。

“阿大哥哥。”小七仰起头，颤着声开口，“坏哥哥走后，玫瑰姐姐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阿大疑惑地问。难道玫瑰留有遗言？

小七仔细回忆着玫瑰断断续续吐露的话语，那恍若来自深渊的诅咒。

“呵呵……解药？你们…都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