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2/2）

“我希望能回疗养院一趟。”牡丹眨着水眸，期待地看向佘君兰。

“除了这个。”佘君兰收回手，扶着她一起站起身，“你已经和过去诀别，就不要再惦念了。”

“……”牡丹什么也没说地低垂眉目，并未像平常似的闹脾气。

佘君兰俯视着异常乖巧的牡丹，邪魅的凤眸若有所思地眯了眯。

送走佘君兰，牡丹回到她的卧房，她才走到沙发椅上坐下，“叩叩”的敲门声便传进耳里。

“进来。”牡丹一边应声，一边拿起遥控器，百无聊赖地翻看起电视。

“牡丹小姐，少主叫我提醒你别忘吃药。”马宏端着药和水走进房中。

“你把药放下，我一会儿再吃。”牡丹看着电视屏幕说。

马宏一边将药放到茶几上，一边自顾自地向牡丹讲起外头的情况：“少主派了好多人四处巡逻。别说小偷，苍蝇都飞不进来。”

牡丹顿住操纵遥控器的动作，她直直地瞪着停格的电视画面，那里正报道着一则突发新闻：“……据悉火灾原因是疗养院电路年久失修造成短路。目前大火已扑灭，伤亡人数……”

“牡丹小姐？”瞧见牡丹的脸色倏地变白，马宏有些担忧地询问，“你没事吧？你的脸色不大好……”

“马宏！”牡丹仍盯着电视，她的嗓音难以控制地微微发颤，“替我备车，我要出门！”

冰凉刺骨的海风拂过夜的黑纱。

路边不起眼的小餐馆，油腻腻的墙上悬挂着的一台老旧的电视机，上面播着本土的晚间新闻。

阎非天和阿大背对着电视，坐在靠近门口的位子，好似等着什么人。

尤其是阿大，焦急地东张西望，整个人的心思全然不在眼前热腾腾的饭菜上。

“别急。”阎非天按住阿大的肩膀，“陆遥说那人七点半来，离七点半还有五六分钟。”

阎非天一说完，小店布满雾气的玻璃门就被推开，冷冽的风随之灌入店内。

洞开的店门边一个头戴毛绒帽，身穿红色羽绒衣，深蓝色牛仔裤的男人环顾四周一圈，藏在帽子与口罩之间的眼睛望向阎非天和阿大。

接着，男人直径朝他们走来。

“你们就是陆遥介绍的人？”男人问话的语气并不礼貌。

“是。”对于阿大来讲，对方什么态度皆非重点，能救小四小五的命才是关键，“请问你如何称呼？”

男人摆摆手：“不用问我名字，我就是一个路过的。”

语毕男人递给阿大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想拿药到以下地址来取。岛中路幸福家园小区4栋701室。”

“任务完成，走了。”男人给完纸条便拍拍屁股走了。

阿大拽着纸条，转向阎非天：“少爷，那个人是不是故意整我们？”

“是不是整我们，也都算给了机会。”阎非天拄着拐站了起来，“他既然特意派人送了地址过来，若不登门拜访反倒变得我们没诚意。”

“好吧。”阿大皱着眉点点头，他心中此刻又急又乱，但也无可奈何，“我去开车。”

待阿大驾车载着阎非天赶往幸福家园，照着纸条上写明的地址找到4栋时，他们发现这栋居民楼的电梯居然坏了。

“701……得爬楼梯上7楼了。”阿大看了看阎非天仍需拄拐的双腿，打算独自上去，“少爷，你在楼下等我，让我和那个人谈吧。”

“你先上楼，我跟着你。”阎非天若无其事地踏上狭窄阴暗的楼梯，那根拐杖支撑着他削瘦的身躯，配合他不便的腿脚往上走。

“少爷……”阿大湿热的目光，追随着阎非天的背影。

“别磨叽，快跟上。”阎非天头也不回地说。

十分钟后，阎非天和阿大爬上了七楼。

他们借着昏黄的楼道灯找到701室时，只见紧闭的门上贴着一张纸条。

“公寓电梯坏了，我今晚住外面。你们来海滨饭店找我吧，房间号303。”

阿大念完纸条上的字，便一拳击向冷硬的防盗门。

“哐当”的巨响在夜里额外清晰。

“少爷，这家伙压根不想和我们面谈。”阿大既气愤又绝望地咬牙道，“他不会帮我们，给我们解药的！”

比起阿大的激动，阎非天显得冷静许多。

他一言不发地往楼梯口走去。

见自家少爷如此果决，阿大也只得收拾好情绪，追上他。

返回饭店的途中，夜空飘下雨丝。

反衬着沿路的灯光，雨滴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晕，滑落车窗时便拉长成了金黄的光线。

忽然，雨里一道纤弱的人影从阎非天的视野里从车前退向车后。

“停车。”阎非天立刻命令阿大停住车。

车子靠着路边停稳，阎非天伞也未撑地钻下车。

他一步一步走近浑身湿透，犹如小猫被人遗弃于路旁的她。

“牡丹？”他不确定地喊着她的名字。

“林博。”她抬起苍白憔悴的容颜，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带我走……”

话音顿然消失在潺潺的雨声中，她无力地瘫软向湿漉漉的地面。

好在他眼疾手快地出手，接住她娇柔的身子。

然而当他的视线随着她发梢滴下的雨珠落进她的后颈，原本深邃的黑眸瞬间染上一抹浓郁的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