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回京夜谈得元春,言谈往事赐思之(1/2)
“陛下,江南之事大概如此,臣其余之言俱在奏折之内。”
刘毅恭敬的将奏折递上,夏秉忠急忙上前接过,小心翼翼的送到文雍帝身前,然而文雍帝并没有接过,只是怔怔的瞧着,偌大的御书房里,此刻唯有烛火跃动之声。
见此情形,夏秉忠心下挣扎,按理说他是该提醒的,可这次不一样,文雍帝很明显不是在思考,而是震惊,甚至是有一分害怕。
“哎呦!这是怎么说的,怎的看了一份密折就成了这样!我的皇爷,可是急死咱了!”
“放下吧。”
不知过了多久,文雍帝终于开口,夏秉忠如释重负,将奏折放在案上,而后退至一侧,随后,文雍帝打开奏折,只一眼便蹙起了眉头,不过并未多说,好一阵才长叹一声,将奏折扔在了案上,
“好歹也是堂堂武伯,这字也忒不堪入目了些!枉你还得了个大家的名头,传出去不知让多少人笑掉大牙!”
刘毅呐呐不言,前世今生,字迹都是他最大的痛,尤其是换了毛笔,那就更加龙飞凤舞,让狗用尾巴沾上墨水都比他写的强些。
“行了,起来吧,夏大伴,看座!”
刘毅谢过,正襟危坐在了绣墩之上,文雍帝给夏秉忠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悄悄退出了门外。
“这是要做什么?秘谈?左右就我们两个,不如杀了这厮,夺了鸟位!”
文雍帝忽觉得心头发寒,但又不能在臣子面前失态,只得又拿起奏折,假模假样的又看了一遍,
“嗯,做的不错,让郑爱卿收拢安抚叛军,林爱卿主持震济修缮,你倒是人尽其才。”
闻言,刘毅急忙跪地,
“是臣僭越,实在是当时情况紧急,城外叛军人心惶惶,随时可乱,城内百姓风餐露宿,岌岌可危,上奏陛下又得七八日,臣怕明教逆贼再起风浪,这才自作主张,请陛下治罪!”
见刘毅伏地请罪,文雍帝眸光闪烁,忽得下定决心,起身上前将其扶起,又拉着手腕,语气恳切道:
“这是哪里的话!朕本就赐你便宜之权,此间行事岂有僭越之理,况江南糜烂,谁也没能料到竟是如此!”
说着,文雍帝长叹一声,脸色骤然冷下,
“三洲之地俱是叛贼逆党,区区地痞帮派持有弓弩甲胄,南镇抚司悉数叛变,省府驻军、知县、府尹、盐商、豪绅,上上下下犹若墙中鼠、堤间蚁!
区区五家盐商,四百万石精米,一千万两白银!好大气魄!好大的家底!朝廷一年税收也才不过两千万两!这还要风调雨顺,四边安定!遇上天灾人祸,能有几百万两便是好的!前朝亡于东林,朕看我朝也少不得要亡于江南!”
刘毅当即跪下,劝慰道:
“国朝正值昌盛,陛下英武果决,江南不过痢疾之藓,况今已扫定,只需遣忠臣干吏前去,不消一年,江南必定!”
“你也不用说好话。”
文雍帝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叹,
“古往今来,遍观王朝兴亡,皆为一个私字。
为己私,为人私,为家私,为国私,这些私加起来,纵然有再多的天下为公也是无用。
想太祖文皇帝开国之时,欲取海上之富养民,满朝文武,竟无一人附议,说什么前宋故事,不过是怕砸了自己的锅!
你这次做得好啊,素闻江南不知雪,吾有宝刀请君观!这一杀,让这江南久安污秽之地见识到了何为天威!”
听到这话,刘毅只觉得心头微寒,急忙请罪,文雍帝又是劝慰,又是相扶,这才笑道:
“朕闻卿单骑冲阵尽毁火炮营,三声暴喝吓破万军胆,割贼囚首级飒然还城,又于众目睽睽之下召天雷灭五鬼,可有此事啊?”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震宇雷响彻金陵后,刘毅知道自己在当地的声望达到了顶点,也清楚皇帝绝对会将他召回,果然,当日下午郑清怀安等一众锦衣卫赶到后,才过一日,八百加急的圣旨就到了,将诸事安排好后,携着郑采荷日夜兼程回了京城,还没归家,趁夜直接进了宫,其间最大的原因,无非就是他所做之事太过惊世骇俗。
“不敢相瞒陛下,确有此事。”
文雍帝瞳孔一缩,惊恐、不可置信、释然、兴奋……种种情绪在眼底快速闪过,抓着刘毅的手微微发抖,用一种极为压抑的语气道:
“能否为朕演示一番!”
“陛下言重!”
刘毅没有犹豫的应了下来,自行退出几步,内力运转,气浪肆虐,刹那间,脸如烈火,发染靛青,虚空之中隆隆作响,随后便有道道闪电缠绕周身。
亲眼看到这一幕,文雍帝霍然起身,抬脚走到案前,却又猛地停下,雷光与烛火下,威俊凛然的面容更似一座雕塑,良久,才见其以拳击掌,
“好!天降神将!看来我大衍当真是上天庇佑!爱卿快快收了神通吧!”
刘毅依言收招,恢复原本模样,文雍帝这才大跨几步上前,拉着他的手腕,眼神灼热的上下扫量着,那样子同是薛蟠看见骑刃王画稿时一般无二,刘毅被看的心里发毛,想要挣脱却又不敢。
“爱卿还未用饭吧?夏大伴,去,让尚膳监摆宴,朕要为爱卿接风洗尘!”
“陛下!这……”
“诶!爱卿劳苦功高,这算得了什么!正好,朕晚膳也不曾用,爱卿就陪陪朕吧!”
话已至此,刘毅还能说什么,只能陪着文雍帝用饭,席间被频频劝酒,喝了不知多少坛御酒后,恍惚间听见皇帝要留他夜宿宫内,惊得酒意尽去,胆战心惊的在一处殿内过了一夜。
“这算什么事儿!”
瞥了眼已然大亮的天色,刘毅这才将帐帷拉起,
“请伯爷净面。”
温婉清亮的嗓音犹若春风,实在醉人,刘毅却不敢多看,接过毛巾胡乱洗漱一番,听说文雍帝上朝之后,便匆匆出宫回家,刚进家门还没坐下,夏秉忠就捧着圣旨来了。
刘毅急忙去请香案,夏秉忠却是将其叫住,
“伯爷,无须麻烦,后边还有上皇一份旨意。”
“太上皇?”
刘毅暗里好奇,也不多想,推金山倒玉柱的拜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特进为一等伯,赐飞鱼服,领右威卫大将军,钦此!”
“臣,叩谢天恩!”
刘毅接下圣旨,悄悄给夏秉忠塞去一张一百两银票,后者登时眉开眼笑,
“伯爷,您是不知道,陛下本是要晋您为侯爵,实在是吕尚书…”
刘毅会意,眸光微闪,笑道:
“为陛下分忧,哪儿敢要什么赏赐,这吕次辅老成持重,说的做的定是为了谋国,夏公公,请先去后堂稍坐,喝些茶暖暖身子!”
“伯爷,您气度似海,杂家佩服!这茶就算了,另外陛下特意嘱咐了,不必进宫谢恩,好好歇息就是,成了,上皇还有旨意,您请着!”
——
脸形素月,肤比莹玉,柳眉轻拂春风起,杏眸荡漾波澜生,琼鼻微挺似松翠,樱口烟煴若丹涂,细腰盈握迎风展,温语怯羞欲还诉。
刘毅没有想到,文雍帝给了他一个从二品的武将虚衔也就罢了,太上皇竟然赏了两名美人,不,准确的说是一个,另一个只是捎带的,而这个人不但是早上伺候他洗漱的那个,更是贾政嫡女,之后才选凤藻宫,封了贤德妃的贾元春。
“这什么意思?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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