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不给开口机会(1/2)
第294章 不给开口机会
东四。
孙家米行。
孙友正在会见京师商人,眼下他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之前进购的米粮中出现了大批虫蛀和参杂泥沙的情况,且在仔细检查后发现存在问题的货数量还不少。
“这种粮也能随便卖会吃死人的!”
孙程盈站在旁边,一对漂亮的招子似乎想吃人。
而对面坐着的京师商人一直都在赔礼道歉,可惜那商人并不是卖出粮食那人,只不过是个中间商罢了。
孙友道:“陆掌柜,既然你已经知道这批粮食不好,那就赶紧把事主找出来啊……这笔买卖数目可不小,京师做生意的都这么坑人吗”
那姓陆的掌柜摇头叹息:“对方有官府背景,不好应付。这不……先前收您的一点好处,我都给您退回来了……这件事,以后我们陆家不再理会了,还请您见谅。”
“这么说,你真就是故意坑人”
孙程盈当即让人把门堵住,不让陆掌柜走。
陆掌柜怒道:“孙老爷,您总得讲道理吧……是您让我帮忙介绍客商,而客商也是您自己选定的……是您觉得这批粮食便宜,人家才从山东、河南等地给运来,我只收了一丁点儿中介费,总不能让我来背黑锅吧”
孙友冷声道:“不是为难你,而是你要把事主找出来。”
“唉!”
陆掌柜无奈道,“罢了罢了,跟您明说了吧,这事……其实跟这里原来的主人有关,您跟太子妃的父亲张大人乃同乡,难道不知道他曾在这里做过生意,因跟人产生过节最后不得不关张歇业”
孙友好奇地问道:“莫非是……”
“就是彭家。”
陆掌柜哭丧着脸道,“因为这件事,我陆家商号损失也不小,要不是我这个人素来注重诚信,压根儿就不会到您这里来解释,大可闭门不出,或者是躲到外地便可。”
孙友恼火地道:“我与彭家素无往来,仅仅只是因为我转租了这铺子,他就设计坑我”
陆掌柜道:“嗨,权贵家的事,上哪儿讲道理去我就只是当个中间人,谁知也被坑了一笔银子,与我何干
“孙老爷,这事我劝您还是退一步,那彭家人可不好惹,彭少爷父亲乃当朝阁老,势力大得很,就算闹到官府去,也没人会理会。”
孙程盈扁扁嘴,不屑地看向孙友:“父亲,这就是您找的好地方”
孙友无奈道:“儿啊,先别埋怨,咱先把事理顺了。这批粮食明显就是以次充好,说不好听的,就是奸人所为,闹到官府彭家人必定要吃官司……凭什么阁老家的人做生意就可以不讲诚信”
“唉!”
陆掌柜道,“这是查出来背后元凶乃彭家少爷才能问罪……问题是你要追究,人家肯定会拼死抵赖,最多找人当替死鬼,最后发到衙门,你连人都见不到,至于状告什么的……谁肯接状纸呢”
说到这里,陆掌柜已经不想跟孙友多废话了,一摆手,“在下先走了,这次的事,都是我们眼拙,谁也别怪谁。
“我这边接的货少,您这边接得多,但要说亏,也不过亏个千八百两银子,就当钱买个教训吧。”
……
……
陆掌柜一副遗憾的模样,离开孙家米行后立即乘坐马车去见彭勉敷。
彭勉敷见到陆掌柜,随手就将一方木匣递了过去。
“彭大少您客气了。”
陆掌柜打开后,发现里面装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银锭和满满的铜板,虽然加起来也就二十两银子不到,但勉强能感受到对方的诚意,毕竟彭勉敷的抠门可是远近闻名的。
而他之所以充当帮凶,主要目的是为了能承接彭勉敷以后给予的生意。
彭勉敷笑道:“孙家人见到了”
“见到了。”
陆掌柜道,“除了孙当家,还有他女儿。”
“那老家伙有个女儿”
彭勉敷好奇地问道,“他不是河间府来的吗听说身具功名……为什么一个读书人会让自家女儿出来抛头露面没嫁人么”
“那妮子长得容月貌,但确实没嫁人。以在下所知,孙家本与张家有婚约,咱这位太子妃娘娘,还险些做了孙家媳妇儿。”
陆掌柜好似说八卦一般,把他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
彭勉敷听完冷笑不已:“把曾经许配过人家的女儿,推出来应选太子妃,还让其成功了亏张家人能想得出来……简直是作死!要是被陛下和太子知晓,看他们如何收场,这件事应该对外大肆宣扬一番。”
陆掌柜好奇地问道:“彭大少,这事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兴济乃至京师不少人都清楚,您确定朝廷那边会不知其实,有没有婚约的……谁会在意只要丫头没出阁,那不是都一样吗”
“人无信则不立,凭什么一个女子可以许配给两家连婚约都能不作数的人,这人家如何在朝中立处”
彭勉敷义正词严。
这话把陆掌柜吓了一大跳。
陆掌柜心想,好你个彭大少,你做生意不但坑人,还坑你爹,什么无信不立的话,居然出自从不讲诚信的你的嘴巴
“行了,你先回去吧。下次有生意,还找你。”
彭勉敷笑了笑道,“这次的事,也不知是否让孙家伤筋动骨,我要让其彻底站不起来。张来瞻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
……
下午。
周太后已经回清宁宫休息,心情似乎还是不太好。
朱见深回到乾清宫,连说本都没心思看,只等李孜省和韦泰前来找他汇报情况。
日落西山时,二人总算是回来了。
“如何”
朱见深不等二人行礼,便直接问道。
李孜省拿出来几块木头,放在桌上,道:“回陛下,已查过重修万和寺的木料,全都是从那种废旧建筑上拆下来的旧料,论质量,或还不如本来的。除了泡过水外,有的地方还被虫蛀过,中间许多地方都疏松了,非常危险。”
朱见深到底是个严谨的人,拿起几块木头看了看,就算他不懂行也知道质地有多差。
在韦泰解释下,他知道了这些木料分别被用在了什么地方,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李孜省又道:“陛下,臣还查问过万和寺修葺时,所用京营占役情况,先前说是调了一百四十八人前去协助修庙,实际上只去了三十一人,剩下的人不知被调到何处,开销等却一律记在这边账目上。”
朱见深脸色冷峻:“这次重修,共了多少银子”
“账面上了一万四千六百七十余两,实际费……可能也就一两千两吧。”李孜省也显得很无奈。
“银子现在都在谁手里”
朱见深脸上的肌肉抽搐个不停。
朕的银子,就这么被人坑了
还把朕的老娘给气得闷闷不乐让朕的孝义大打折扣还险些误了今天上徽号典礼
李孜省委婉地道:“这恐怕只能问当事人了。”
“呼……”
朱见深尽力压抑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冷声道,“修个佛寺尚且如此,过去几年,宫里宫外那么多工程要做,内府每年开销巨大,几乎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感情银子都进了某些人的荷包”
李孜省劝谏:“陛下,这件事透着些许蹊跷,其中或有隐情”
“怎么个蹊跷法”
朱见深斥道,“事实就摆在这儿,账目对不上,材料以次充好,就连占役都有问题……林林种种问题汇聚到一块儿,莫非还怪有人诬陷他们不成还是说,就算有人冲着工程款上下其手,中饱私囊,甚至亵渎神佛,这事也不该出现在太后梦中”
显然皇帝内心深处,已经把某些人定罪。
李孜省道:“陛下息怒,此事应当细查。”
“那就查!”
朱见深喝问,“韦兴那边,可有交代出什么”
“未曾。”
韦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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