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竟是诬陷（2/2）

而此时，邵知县终于发了话，他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刘豹，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本官一向心怀慈悲，虽然你端出了如此难以下咽的一道菜，归根结底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既然如此，便免了你的比赛资格，成绩作废。当然，前五名的赏银也是没有了……”

“大人！此事尚有疑虑，不可这般草率。”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虽然稚嫩，却语气坚定。

众人望去，却没想到发话的正是场上年纪最小的苏清禾，就连刘豹也有些诧异，这个小姑娘，竟然在这样的场合下，为自己说话。

而一边的马大娘暗自拉了下苏清禾的袖子，暗示她不要随便趟这趟浑水。

被一个小姑娘反驳，周厨子有些不爽快，说道：“你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小姑娘懂些什么，厨子做菜偶尔有些失误，是很正常的事情。”

苏清禾眼神清亮，目光定定地看着周厨子，说道：“小女子虽然年纪稚嫩，对厨艺却也有些钻研。刚刚小女子也尝过那道鱼汤，虽然腥涩无比，但是刘大厨选的主材料是鱼和虾，再怎么失误，也不会有这样的味道。”

“说你没经验还真没经验。”周厨子不屑一顾：“你可是忘了，鱼当中可是有苦胆的，若那个刘豹自己处理鱼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苦胆……也难免这一锅鱼汤，被弄毁了，你瞧瞧刘厨子这条鱼，鱼嘴细长眼珠宽大，正是河鱼中苦胆最苦的鳓鱼，若是不弄破鱼胆，此鱼鲜味可称得上是一绝。瞧你这打扮，定是家中不富裕吧……也难怪，没接触过这种鱼，自然是不知道，不然你说说，不是鱼肉虾肉的苦味，这股苦味是什么？”

“这……小女子见识浅陋，也不能猜出来。”苏清禾的确也猜不出，这股苦味是怎么来的。

“周厨子此言差矣。”此时，刘豹却抬起头说道：“我这鱼并不是鳓鱼，而是——鲐鱼。”

“鲐鱼？”知县不解地问道。

“回禀大人，鲐鱼跟鳓鱼虽然外形很相似，但却有一点不同的是，鳓鱼的鱼鳞大而分散，一片越有人的大拇指指甲那么大，鲐鱼的鱼鳞更为细小紧密。同时鳓鱼珍贵，肉质紧实鲜美，鱼胆细小苦涩，而鲐鱼的鱼胆肥大无味……”

年掌事说道：“你的意思是，鲐鱼的鱼胆无味？若是破了，也不会影响。”

“正是，周大厨粗略一瞟，未能分清鲐鱼和鳓鱼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言之凿凿小民一定是因为弄破了苦胆，才弄得此菜如此难以下咽，其心可疑……一是因为小人在处理鱼的时候并未弄破苦胆，而是若是当时弄破了，小人在尝味的时候也能尝的出来。”

周厨子一听，急忙说道：“你什么意思？我陷害你？！那你说，这怎么回事？”

此时，一边默默无言的马大娘，却开了口：“这个味道，是水花子的味道……”

“哦？”年掌事听闻，捻了捻胡子，说道：“你且慢慢说道。”

一旁的周厨子，狠狠地瞪了一眼马大娘，马大娘胆怯瑟缩了一下，才说道：“回……回大人，民妇愚钝，虽然见识不多，却也做过水花子这道食材。处理的时候，会先把水花子泡在水里吐沙，取出壳肉。只是壳肉之上有一圆形突起物……那是水花子的舌头，通常只需要用剪刀剪掉即可，若是不小心弄破了，就会犹如鱼胆一般……只是水花子的舌头皮囊厚实，若不是有心，是轻易弄不破的……”

这番话下来，众人都若有所思，若是鱼汤之中的苦涩味，真的是水花子的舌头导致，那这疑问的箭头，便指向了周厨子，这下子，连带着马维齐的面色都不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