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归家（2/2）

“苏姐姐，四萍姐姐是叶大娘外嫁的女儿……”月芽同苏清禾解释着，只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来这个四萍的日子，过的并不怎么样。

外嫁的亲生女儿小产，还遭夫家欺负，家里的二儿媳妇和孙子又患了风寒，无怪乎叶大娘分身乏术，仔细瞧，叶大娘的眼下，有一圈浓重的乌青，看来最近的确是没休息好。外人同亲人比起来，还是会优先亲人，也是人之本性。

“既然如此，也不是说不通……只是，这饭食和药，可有克扣？”苏清禾又问道。

“这事我是交给我儿媳，也就是月芽她燕嫂来做的，嘱咐她将饭菜和汤药定时定点地送过去，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叶大娘不解地说道，又转头看向了年轻妇人：“燕儿，你来说。”

“娘……我当然是有好好送过去的。”年轻妇人眼神闪躲，定是有鬼。

月芽终于忍不住了，眼睛红红的，朝着年轻妇人生气说道：“燕嫂子你胡说！叶大夫都说了！我娘这病，就是没好好吃药，还有饿出来的，刚刚叶大夫来家里瞧过了，亲口说的。”

“竟有此事？”叶大娘似是不敢相信是的，质问道：“燕儿！此事可是真的！”

年轻妇人本欲狡辩，苏清禾却在旁边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若有说谎，定是要报官的。

听到要报官，年轻妇人这才有些慌神，眼前这个年纪大一些的少女，又疑似是知县府里的大丫鬟，燕嫂越想越慌，心中似有一只手掌在不停乱抓，只是又强装镇定，皱紧了眉头，对着叶大娘吼道：“娘，这丫头，就给我们每个月一百文！看完病下来就余下来十文，哪里够一个月的饭食费！”

“所以，你做了什么？”苏清禾冷冷地问道。

“一份汤药，我兑水，分成三份，这样可以少抓几次……至于用饭，反正大夫也说了少食荤腥……我便一日只送两碗清粥……”

“你！你！你糊涂啊！”叶大娘拍着大腿。

怪不得这一个月，娘突然就变成这样，没有合理的卫生环境，又吃了一个月的清水粥，如何能好？月芽镇静地瞪大了眼睛，说道：“燕嫂子……我知道一百文不够，可是！可是我平时但凡主子赏了什么糕点、布匹，我都拿回来给你，今年元旦的节礼赏钱的二两银子……我也都给你了！”虽然月芽只是个粗使丫头，平时也是能拿到一些赏赐。

“不够……不够……就是不够……”燕嫂子却只是嘟囔着。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却是叶大娘打在了燕嫂子的脸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这样可是在害人啊！”

“娘？！你竟然打我！我也是为这个家好啊，这丫头拿回来的怎么够啊……咱们家要开销，两个孩子之后还要吃还要穿……”

“二两银子还不够？！”叶大娘朝着燕嫂子怒吼一声，又转头对着月芽，祈求原谅，说道：“月芽，这事是我不对……我……”

却没想到，柔弱的月牙却不像以前那样，而是默不作声，一旁的苏清禾见状，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从今以后，你们不用再照顾了，我会将月芽娘接到我家，由我家来照顾。”

“这可不行，你……你不是在知县府里当差，怎么能照顾好。”燕嫂却愚钝地出口反驳。

叶大娘却拉住了燕嫂的手，严厉地说道：“你这次犯了大错，快和月芽道歉！”

还没等燕嫂说什么，月芽却悄然开了口：“叶大娘……我……我很感谢你，在最开始的时候，对我家伸出的援手，那时候……娘的确被叶大娘照顾的很好。如今这样……我知道大家都有难处……这件事，我不会同叶大娘计较。只是以后，我想亲自照顾我娘……就不麻烦叶大娘一家了。”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还有燕嫂子，苏姐姐不是府里的丫鬟，她替我赎了身。以后，我会替她干活。”说完，月芽便拉着苏清禾转身就走，也不管叶大娘在身后的呼唤。

这恐怕是一向柔弱的月芽，说的最重的话了。路上，苏清禾问道：“那燕嫂子那么对你娘，你不怨吗？不讨回公道来？”

月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尖，说道：“苏姐姐，我怨。只是从前，我刚进府，家里很苦，也的确没人照顾我娘，那时候是叶大娘站出来照顾我娘，那时候……她也的确将我娘照顾得很好……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我知道，如今这副光景，若是叶大娘有心去看一下，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但是我却不能忘了之前的恩情。”

月芽抬起了头，看着苏清禾：“苏姐姐，我虽一直记得恩，但是这件事，的确是燕嫂子的过错，功过相抵。从今以后，我同他们，便是陌路人。”

哎，苏清禾摸了摸月芽的头。本来，自己只想当个小厨师，带着全家发家致富，如今却有居委会主席的潜质，大大小小的琐事都要管一管。罢了罢了，就带着这丫头回家，过好日子。

下一步，就是回家，准备开铺子的事宜了。

青山镇的女首富，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