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那人愣在原地，被她的桃花眼瞪得发毛。

不强人所难，他没趣地离开了。

“许赫！”

许赫抬头，看到章成阅一脸吃瘪样朝自己走来。

“你迟到了。”

“嘿！正想和你解释呢。”章成阅抓起被子，灌了口酒，赌气般的把杯子摔在桌上。

“看那边，就那美妞。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暴。”

许赫顺着方向看过去，那背影摇摇晃晃地撑在桌上，有些熟悉。

想起是谁了，此刻她七歪八倒地，有些狼狈。

“喂！回神儿了。”章成阅勾着他的肩，许赫皱了皱眉。

“有事说事。”

“房子帮你找好了，什么时候搬？”章成阅手勾着钥匙，在他面前晃。

“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自己搬。”许赫一把夺下钥匙，起身，朝门口走去。

他不喜欢酒吧，灯红酒绿，嘈杂混乱，不是烟草，就是酒精。

“这就走了？当真是过河拆桥！”

走到门口，清冷的风迎面扑来，让他舒爽了不少。往外走两步，看见花坛边上坐着那个熟人，手上攥着酒瓶，还仰头喝着。

光线暗沉，她的轮廓像个剪影。

松了手，酒瓶滚落，沿着水泥砖地一路摩擦暗哑出声，歪歪斜斜地停在许赫脚下。

许赫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也不是个能把喝醉的姑娘丢在路边不管的人。

他走过去，坐下。

“喝醉了？我送你回去，还有一小时宿舍门禁。”

舒潋许久都没有答话，安安静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许赫见她爱答不理地，想起身离开，只是肩上一沉，浓密的卷发在他肩头散开，带着一股香。

橘黄色的路灯，紧紧挨在路边，有几分柔和。

她嘴里嘟囔什么。声音涩涩的，揉在夜色中，有些缥缈。

不过后一句倒是能听清。“从前我很混蛋，现在觉着，混蛋哪里只是我一个。”

红绳上的铜铃作响，起风了。

她想起外婆总是对她说的话，让她不要恨、不要想，让她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是啊，她不能在意，她必须放下，她没理由再让外婆失望，让舒诱玫受伤。

许赫觉得莫名其妙，见舒潋久久不动作，怕她在他的肩上睡着了，到时候送回去更麻烦。

他低头要拽她起来，可凑巧的是舒潋也正抬头，两人就此磕上了。

“啧。”许赫始料未及，下巴生疼。

舒潋抬眼，看见他面色不佳，揉着下巴。

“能不能老实点。”许赫漆黑的眼睛瞪着她。

说完立马觉得语气过冲，有些失态，又缓和神色，平静补充：“女孩子别喝太多酒，伤身体。而且还是晚上，喝醉了一个人在街上走，不安全。”

舒潋哼笑，完全忽略他后来加上的话。她甚至想激怒他。

“老实点干嘛？老实得趴你肩上？”

许赫没给出反应，舒潋凑近了瞧他。

“也不吃亏，挺帅的一小伙子。”

昏黄的路灯下，她长发披肩，仰起脸，嘟着红润润的嘴，眼睛水亮亮的，口中有甘醇的酒香，理应是艳丽非常，光彩照人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可在许赫眼里，她满口酒气，油腔滑调，举止轻佻。他应付不来，又不能把她扔街上，也只能隐忍，把注意力放在拦出租车上。

车很快被拦下，许赫扶着她先进，手在车门顶上护住她的头。舒潋知道这像他会干的事，还是说了声：“谢了。”

车子里，许赫坐在舒潋旁边，两人中间隔得距离，还够坐下一个人的。他看见舒潋把手伸出车窗外，手心迎着风，一会儿轻轻握住，一会儿慢慢摊开。风从指缝中穿过，根本抓不住。

她的声音也是不紧不慢的，说：“你不把自己框死，没人能约束得了你。”

许赫听见了，又去看她的手。

车子加速，风从窗户涌进车里，吹乱了很多东西。

“而且我从来不觉得，有完全屈服于规矩原则的人，他们只是没找到逃离的出口。”

风太大了，还有发动机的杂音，许赫没太听清，想让她重复。问她：“什么？”

舒潋收回了手，把窗户关上了一半，笑说：“没什么。喝多了，爱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