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钱为何物（1/2）
紫宸同余如风听到蕙雪的声音，走出竹屋。“师父……”蕙雪脸色苍白，说话也磕磕巴巴：“陆…陆师兄，没、没气了。”紫宸去陆修远的房间里查看了一番，然后出来说道：“蕙雪，你陆师兄没有死。他一会就能醒过来了。”
正午时分，果见陆修远伸着懒腰从竹屋中走了出来。屋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陆修远一时眼晕。站立不稳，忙扶着一旁的竹子。“师兄，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陆修远脸色阴白，陆修远定了定神：“没有关系，一会就好了。”
“修远，你可把蕙雪吓坏了。”陆修远神色微赧：“想是吓着小师妹了。”紫宸道：“练习阴阳诀要量力而行，千万不可冒进。”“是，师父！”
“师兄？”正要准备练习剑法的陆修远闻声看去，只见蕙雪手里拿着竹丝在编织一个小玩物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怎么了，师妹？”陆修远自从第一眼看到蕙雪的时候，就对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五六岁的师妹很有好感。刚才，得知师妹担心自己，心中更是欣喜。他走到蕙雪跟前，“坐这儿。”蕙雪拍了拍石头，于是陆修远坐在蕙雪的身边。蕙雪手中编织的是一只竹鸟，“师妹的手真巧。”蕙雪笑了笑，然后有些关切的看着陆修远：“师兄，你生了什么病吗？今天早上蕙雪想去看看你们。结果发现师兄你……”陆修远指着自己左眼，“师妹你看……”微微的蓝色从黑色的眼瞳中仿佛有生命般扩散到整个眼珠。“师，师兄……”蕙雪惊讶的看着他：“你的眼睛是蓝色的。”陆修远说道：“我出生于上元节也就是鬼节。我生下来的时候就与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我的眼睛就像现在这个样子。我能看到许多人看不到的‘人’。我母亲告诉过我在我三岁时，邻家的媳妇因为受不了公婆的打骂上吊自杀。头七的前一天母亲抱着我在院中闲坐，邻家的那个婆婆来我家借麻绳。我分明看到一个面容娇美的红衣女人将一条红色的带子系在那个婆婆的脖子上。我当时只觉得有趣，便喊了一声：‘姨姨，带子短了。’那婆婆看着我道‘小小子说什么呢？’忽然那婆婆大叫了一声，她的脸色霎间变得惨白，手指颤抖的指着我的左眼。后来那婆婆在当晚便同她的老伴上吊自杀了。后来我娘悄悄的问我那‘姨姨’的长相时，我告诉了我娘。我娘当时吓得都说不出来话来，许久才和我说以后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千万不要说出来。当时我似懂非懂的，没有将我娘的话听进去。在我眼中的村子，远比爹娘眼中的村子热闹有趣。我常常在吃饭的时候对爹娘还有奶奶说起我在村子里见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在办喜事的人家，主位上坐着一个一身白衣的愁眉苦脸的爷爷，或者是在办白事的人家的门口有一个身穿红衣的婆婆诸如此类的话。”想起过去的事，陆修远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落寞：“后来，我被祖母视为不详之人，她令父母将我弃在山野里喂狼。可是母亲执意不肯，于是我祖母命我爹休离了我娘。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缘故毁掉了爹娘的姻缘。后来，娘带着我回了娘家。我的舅舅们逼迫我娘嫁人，我娘执意不肯。有一天娘出去给我买糕饼就没有回来，舅舅们也出去寻找，也一无所获。几天后，半夜我一觉醒来发现娘就坐在我床头，手里还拿着一块饼。娘将饼递了过来，我咬了一口，饼浸了水一点也不好吃。我说道：‘娘，你的衣服怎么湿了。外面下雨了吗？”娘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我。这时屋外穿来呜呜咽咽的哭泣声，舅舅走了进来，神色凝重的告诉我娘溺水死了。我不相信，大声的冲舅舅喊叫，说娘就在屋里，还给我带了面饼。舅舅冲进里屋，地上只有一滩水还有一块被水泡的稀烂的白饼。娘是嫁出去的女儿，而且是被夫家休离得女人。自然不能葬在两家的祖坟里，而且溺亡的人也不能葬在村子里。舅舅只买了一张草席将娘一卷就丢在了乱葬岗。”陆修远用手抚弄着蕙雪编织好的竹鸟，接着讲了下去：“我当时觉得我娘根本没有死，因为我能看到娘时时刻刻的陪在我的身边。我经常和舅舅说娘在屋子里，渐渐的，舅舅们看我的眼神变了。一天，吃饭的时候我多盛了一碗饭。大舅妈便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就指着舅妈的身旁说道：‘我娘就站在你身边，这碗饭是给她盛的。’在舅妈们的尖叫声中我被舅舅们带上山丢到了林子里。从林子里走出来，我来到了乱葬岗。我看到一张席子下面露出一只熟悉的鞋，我上前揭开席子才发现席子里裹得人就是我的母亲。母亲的脸被水泡的肿胀发白，天气炎热母亲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气味十分难闻，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似乎在一瞬间丧失了记忆，我是谁？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这时候母亲出现了，依然像生前那样的和蔼美丽。后来我知道了舅舅们想让母亲做一个有钱老头子的填房，我娘一直放不下我爹执意不肯。但是舅母们整天在我娘面前冷嘲热讽，我娘成天忧虑重重神思恍惚。所以才失足掉入河里。于是我就呆在乱葬岗和母亲在一起，不知道饿，不知道渴。乱葬岗里有许多孤魂野鬼，他们除了吓唬吓唬我以外倒也心地不坏。在我看来和鬼呆在一起，比和那些虚伪刻薄的亲人们在一起好多了。虽然我的体质和命格是极阴的，但是我还是人。和鬼呆在一起，也会损伤我的身体。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师父来到了乱葬岗。他化解了那些鬼魂的怨气，最终那些鬼魂离开了乱葬岗，纷纷去往不周山的轮回之井。我母亲一直不肯离开我，师父告诉她如果她再留在我身边的话，我也会死的。娘带着深深的留恋，被师父送去了不周山。后来师父告诉我，娘走的时候告诉师父想办法让我忘记她。可是这怎么能忘呢？师父将我带到不周山下面的丰都鬼城，这里白天是熙熙攘攘的人间的集市。晚上就是鬼魂们的居所，师父将我留在了一个走无常的人的家里。”“走无常？那是什么？”“就是白天和正常人一样，晚上魂魄离体去往不周山，替烛龙和九位帝君干活。阴间的人手不够，就会去人间找一些命格极阴的人来为他们干活。早上正好是鬼差们有事相召，所以吓着你了。”陆修远神色渐渐的明朗了起来。“那么，它们找你去做什么呢？”“这个是不能说的。”陆修远拿起竹鸟说道：“这东西能做什么呢？”“你看！”蕙雪对竹鸟悄声细语的说了几句，然后对竹鸟吹了一口气。竹鸟张开翅膀，飞出了竹林。不一会竹鸟又飞了回来，蕙雪伸出手。竹鸟停在蕙雪的手上，尖尖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师父的声音：“路上多听师兄的话早去早回。”
“我们干什么去？”陆修远奇怪的说道，“我对师父说，你要带我去郁水之南东边的集市去玩。”“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蕙雪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反正师父，已经知道了。我们快走吧！”
陆修远就这样被蕙雪‘绑架’了，唉今晚回来不免又要被余师兄说教一顿了。陆修远苦笑的想道。不过，能和蕙雪一起出去。陆修远还是很开心的。“土遁会吗？”陆修远问道，蕙雪摇了摇头，“师父只教给我水系和雷系的法术。”陆修远一愣，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哪里奇怪。“那我们怎么去那里。”蕙雪拿出两张纸飞快的折了两只纸鸢，口中默念了一会，那两只纸鸢变大了几十倍。二人跨着纸鸢向天上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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