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百足之虫（1/1）

后宫出了这样的大事，太后兴许是灰心了带着皇后成天在长乐宫呆着，不肯踏出宫门半步。除了鸾芳殿的华贵夫人，后宫的嫔妃一个都不见。皇后的一生是痛苦的，她从十五岁成为了春熙国的皇后，就没有得到过陛下的宠爱。除了每月的月中的那两天，平时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这一年是皇后最为快乐的一年，是她清冷灰暗的生命中的一抹亮色。然而这亮色如同灰烬中被烧的赤红的木渣，转眼就黯淡了下来。

皇后很想不通，陛下讨厌自己也就罢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呢？“你这样的想法很愚蠢。”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她对姑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姑母脸上有奇怪的笑容，这种笑容是一种洞察一切的释然与无奈：“当年睿宗皇帝是那么的宠爱皇后，可是皇后的势力就如同现在的安家一样。你说皇帝怎么能容忍这样一股左右自己的力量存在，即使连当日的太子也从皇籍中除了名。在皇家，哪有什么父子之情，夫妻之情还有兄弟之情可言。也许先皇在殡天的时候，告诉过徵羽。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任何力量也不能依靠。所以徵羽才会这样做！”“姑母！”皇后伏在太后的身上哀哀欲绝。“对不起！”太后眼中有眼泪滚落了下来：“安宁，你是一个好女孩！像你这样的人不应该生活在这么个冷酷无情的地方。”太后抚摸着安宁的头发：“当初姑母和你爹爹为了保住安家的权势将你选进了皇宫。如今看到你这样，姑母真的很后悔。”“姑母！我不能让我的孩子白死了。”皇后眼中闪现出锐利的光芒，如同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好孩子！出宫吧！”太后擦了擦眼泪。“哀家会为孙儿报仇的。”

这两天朝堂上也是风平浪静，平静的让徵羽感觉到了害怕。“有事奏来，无事退朝！”内侍的声音尖锐的在空荡荡的大殿上回响。朝臣们神情木然的下跪行礼然后鱼贯离开。一连几天，朝廷上都是这个样子。

蕙雪准备了些点心前去探望太后和皇后，谁料在长乐宫外遇到了徵羽。“陛下万岁万万岁！”“你们退下！”仪仗后退了三尺，徵羽看着蕙雪。令他意外的是蕙雪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畏惧的看着他而是带着一种轻蔑的眼神。“贱。人你居然敢那样看着朕。”“臣妾有什么不敢的。”蕙雪带着讥讽的笑容凉凉的说道：“自己替别人养着儿子，而且自己的亲生的骨肉也是因为这个野种而死。臣妾真是替你感到悲哀。”“放肆！”徵羽要伸手卡住蕙雪的脖子，蕙雪一闪身躲了过去。徵羽悻悻的说道：“你就不怕我出兵灭了苏国？”蕙雪捂着嘴，咯咯的笑声从手掌的边缘流出：“让定国侯出兵吗？”徵羽额上青筋跳动着。蕙雪依然笑道：“现在的陛下连自己的母亲都见不到了，不然有什么话让臣妾带进去吧！”徵羽阴冷的瞪了蕙雪一眼，然后带着仪仗离去了。蕙雪凉凉的说道：“臣妾恭送陛下！”

“太后娘娘长乐无极，皇后娘娘福寿永宁！”蕙雪上前拜见了皇后和太后。“起来吧！”太后对蕙雪说道。蕙雪将点心呈于太后的案前，道：“皇后娘娘，请不要过于悲伤。您正值盛年，还会有子嗣的。”安宁垂着眼睛：“谢谢妹妹！可是安宁已经没有这个心了。”

“你刚才在宫外遇见了陛下，是吗？”太后问道。“是，陛下想给太后请安。顺便探望皇后姐姐。”蕙雪状似小心的说道。太后没有说话，长乐宫安静的如同一潭死水。“那么！”皇后开口说话了，声音因为恨意而颤抖：“陛下是怎么处置木湘灵的？”蕙雪的脸上有踌躇的神色。“没有关系，你说！”太后开口说道。“回太后娘娘，陛下说，此事疑点颇多。不能草率的定罪，所以将湘夫人软禁在漪澜殿！”“是吗？”太后听到这话，面色惨白。许久，她缓缓的说道：“安家完了！”皇后疑惑的看着太后：“姑母何出此言？”太后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她道：“一直以来，你长期无子为什么还能稳坐后位。那是因为我们安家的权势足够强大，不然你的皇后之位早就被废了。陛下早就对我们安家存着忌惮之心。所以一力提拔太子党的势力。这几年，哀家早已经感觉到安家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前些日子陛下眼中有惊慌还有忌惮之意，哀家想，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安家肯定会因为这件事大做文章，甚至能够废了太子。可是陛下居然只是将木湘灵软禁了。所以安家的气数已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