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亥(2/2)
说完,王夫人眼神复杂地在我和楚逸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回到了老王的怀里。
我坐下,听着他们合唱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左手的手链在点歌机上挂了一下。
我缓缓转过头,盯着那串乳白色的手链。
逐渐失去焦点。
我起身开了瓶酒,大口大口地往胃里装,直装得肚子胀痛,妄图将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挤出去。
一瓶接一瓶。
模模糊糊,浑浑噩噩,昏昏扰扰。
到了某个时间点,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收缩之后,我吐了出来。
两耳的嘈杂一扫而空,双眼的浑浊徒然消失,浑身的疲惫挥之而去。
脑子一片空白。
有谁拿走了我手里的酒瓶,有谁抓住了我乱动的双手,有谁拿毛巾擦着我的脸说这是喝了多少。
有人褪去了我的衣服,拿毛巾在我身上擦拭着,迷迷糊糊听到的,是零碎又粗重的呼吸声。
有什么东西在身上蔓延开,逐渐收紧,收紧。
酒精与身上的触感,唤醒了潜藏已久的欲念。
举手之间亦是应和着节奏。
动作一滞。
暗潮汹涌。
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正靠在楚逸怀里,两只脚裹在他的腿间,手环抱着他的腰。
头疼欲裂。
浑身疲软。
我费劲坐了起来,环顾寝室。
老王不在,老刘打游戏,老李织毛裤。
阳台外的亮光刺得我的眼睛睁不开。
闭眼缓过神。
我开口,声音沙哑地说道。
昨晚上怎么了?我整个人跟散架一样,动哪都觉得不是自个的。
老李颇有玩味地笑了笑,低头织毛裤。
老刘,你告诉我呗。
我狠咽几口口水,试图润润嗓子。
老刘随口答到,没什么,也就是你把你家小宝贝折腾得够呛。
请你不要说这种容易惹人误会的话。
不信你问老李去,大家都看着呢。
我扭头发觉一件事。
我和楚逸都没穿衣服,内裤也没穿。
Emmmmm。
闭眼感觉了一下**。
没啥异常。
瞄了眼楚逸。
他胸口上,胳膊上,都有不规则的青紫。
再往下我就没敢看了。
不多,也不少。
难不成我这么勇猛?
楚逸睁开眼,脸色微微泛红。
哇。
不是吧。
这么恐怖的吗?
我问楚逸,你屁股痛不痛。
他摇头,反过来问我,为什么会痛?
我问他,那我昨晚上都干了啥?
喝酒。
喝完酒呢?
吐。
吐完呢?
要我背。
啥玩意?
老李插嘴,那可不,你昨晚上还没出电梯就跪在地上哭着求他背你,我们都看懵了。
。
然后呢。
老李说,然后他就背着你,听你发令,围着商务中心门口那个雕塑跑了二十来圈吧。
然后呢。
然后你就一边唱着歌一边拉着他,说是要一块跳河,说你掉了个斧头在河里,找河神要金斧头、银斧头还有你自己的铁斧头。
没跳吧。
仨大老爷们拉你愣是拉不住,这家伙又抓又咬的,六亲不认,神鬼莫近,还是他拿丝把你捆住了,才给拖了回来。
辛苦你们了。
我给你说,这身子动不了,你嘴也没闲着,一会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一起学猫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给大家拜个早年。一会又说春天花会开,秋天不回来,明天去上海,下午就回来,还让你压上韵了。
哦。
你还逼着老王给你唱小情歌,唱着你心头的白鸽,额额额额,他一开始开不了口,你还冲他吐唾沫来着。
一会我给他道歉……
最搞笑的是,人好不容易舔着个脸给你唱完了,你说,谢谢老板刷的飞机。
是了,今年份的脸都丢光了。
挨到寝室,你一进门就把我们仨关外头,等我们开门进来,你俩又窜到卫生间里去了,俩钟头没出来,水声也没有,不知道你俩在里头干什么,这小子又是个哑炮,出来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问他你干啥了啥也不说,我们不就权当你把他给干了。
。
我接着问楚逸,我俩昨晚上在里头干啥呢。
他脸又烧了起来,红到了耳根。
这剧本不对啊。
我说,我打你了?
他轻轻摇头。
那你这身印子是我弄的吧?
他点头。
那我干了啥。
不说话,往被子里缩了缩。
啊。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