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莫爷嘴角上扬，哼笑了一声：“小孩有点意思。”烟雾模糊了视线，待烟消云散，尚铭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废他一只手。”而后一颗心从嗓子眼直线下坠，碎成了渣。

莫爷刚说完，立马有人从后面把尚铭拽了起来，把他推到墙角趴着，然后是拉动保险栓的声音，枪口抵着他肩胛骨，“嘭”一声，血液飞溅，接着就是尚铭歇斯底里的惨叫。

枪装了消音器，在尚铭听来却仍是一声巨响，子弹的冲击力打偏了他半边身体，随之而来的就是阵阵剧痛，身上冷汗直流，湿了一地。

尚铭疼得最后声音也喊不出来，气若游丝，趴在地上直抽搐，这时候莫爷那根烟也抽完了，他把烟头扔脚下用鞋尖一碾，手插在兜里，从尚铭身边走过，视线自始至终没落在他身上，声音清清冷冷：“以后出去别说是我的人，影响不好。”

尚铭咬着牙虚弱地说：“谢谢莫爷。”

……

尚铭被人从“极光”里扔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他又穿着深色衣服，过往的行人很难注意到他血淋淋的半边身体，但是浑身浓烈的血腥味足以让十米开外的人都闻得到，能多远躲多远。

尚铭晃着身体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他靠着墙慢慢坐下，巨大的失血量让他有点神志不清，眼前模糊一片。他仰着头，喉头的腥甜味不断往上涌，想起刚才的事情仍是心有余悸，他这算是捡回一条命么？

传闻曾经有一个黑手党内部高层企图谋杀“北狼”，夺权篡位，不料刺杀失败，叛逃的行踪随即暴露，那魔头找上门，当着他的面亲手扼死了他怀孕三个月的女友，那人自己则被推进烤箱烧得连渣都不剩。虽然只是传闻，尚铭仍是被恶心得三天吃不下饭。所以这回从“北狼”手里活着出来，尚铭还真有点劫后余生的感慨，不管他最近是信了教还是善心大发，尚铭真想一把鼻涕一把泪道一声谢。

尚铭后来晕晕乎乎睡了一阵子，醒来的时候右肩已经疼得快麻木了，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步走回了南区。

尚铭没有回家，而是敲了敲隔壁家的门：“老曼，开门。”屋里没人应，门栓没有任何动静，他不耐烦地多敲了几下：“喂，没死的话开下门。”

门开了，老曼光秃秃的脑袋探了出来，他用浮肿的眼睛辨认了半天才看清来人是谁：“是你啊，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尚铭靠着门框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他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我中枪了，帮我把子弹取出来。”

老曼沉默着看了眼他那条血胳膊，随后放开了门把手，自己朝屋里走去：“你要是不怕感染艾滋，你就进来。”

没有打麻醉，尚铭咬着毛巾，右肩的子弹让老曼用餐刀取了出来，扔进水杯里。尚铭翻着眼皮，看了眼那枚沉到杯底的子弹，血液在水里扩散，染红一片，他喃喃道:“得艾滋我也认了。”

老曼给尚铭草草包扎了下，在他脸边放了杯热可可：“天亮后还是去医院看看，天气热很容易感染。”

尚铭苍白一笑：“你就不想知道我这是怎么搞的？”

老曼打了个哈欠，往楼上走：“你还能怎么搞，玩枪走火了倒是有可能。”

尚铭撇了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