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2/2）

白耳知道电话里没办法解释那么多，而且他的要求听起来也非常诡异，但好在乐童馨和他的默契还在，就算是半信半疑也会想办法照做。

然而白耳还庆幸不了多久，连瑄雅的力量他已经见识到了，比上次见面更加恐怖了。

“连瑄雅这是怎么回事？她和之前又不一样了？”白耳问。

“她彻底抛弃了自己的身体，仅以意识的形式存在。”

“这可能做到吗？”白耳尽管亲眼见到了，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原本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吞噬了足够的力量，完全打开了里世界和表世界的通道，在里世界里，人的确是以意识存在的。”

“她的能量彻底失去了限制，难怪会如此强大。但是我们的所有攻击都会直接附加在她的意识上，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她用起来真的一点都不犹豫。”

“别担心，我们始终可以压制住她，她的能量是我赐予的，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夺回来。”

白耳在心里回答：是啊，但是我宁愿你不要那么做。连瑄雅的力量一旦被全部夺回，契约即会失效，你也会因此永远失去产生情感的能力。

这么看来白耳是佩服连瑄雅的，她眼里只有对自己最重要的那样存在，所以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争取。相比之下白耳觉得自己有点贪心，但是贪心有什么错呢，只要有人愿意和他一起为了这份贪心而努力就可以了。

然而这一次连瑄雅的速度要快了很多，他们还尚未到达过山车，就已经听到了尖叫声。

是姚梦的。

白耳对她的尖叫声印象非常深刻，在她每一次发现自己又养死了某种生物时，她都会发出类似的尖叫声。那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像是带着极其悲痛的心情从灵魂里叫喊出来的，分贝之高，响度之大，曾数次把白耳从梦中叫醒，顺便吓倒班里一众同学。

这一次，姚梦的尖叫声很短，像是一口气冲到了最顶峰，接下来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白耳感觉前所未有的慌张，他直接吼着姚梦的名字冲了过去。

十几级台阶上，姚梦死死地抱着乐童馨，地上鲜红的颜色像是要把人的眼睛灼烧了。姚梦只有一米五八的个子，费力地抱着一米七的乐童馨，像小女孩抱着没有生机的巨大玩偶。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巧合还是？

白耳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那首恐怖童谣。这一次他听得很真切，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从合唱到独声，音调的起起伏伏，渗在了骨子里的油腻与恶心。

白耳回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嘴唇一张一合的连瑄雅。

原来每一次这种时候她都在。

原来这首歌是她唱的。

那些个不同的声音都是一个个曾被她吞噬了的人，他们痛苦的呻吟着，同时又用自己的痛苦增添了她的力量。

这首歌结束，时间并没有逆转。

因为这些原本就是分开的。在那数次的所谓的意外时间里，无一不是连瑄雅先用自己的异能造成了无关人士的死亡，白耳因此而产生剧烈的情感波动，他在面对痛苦，而她则在坐享其成。至于回到过去，则是在他强烈的悔恨中，无意识地无目的地使用了异能，导致了时间逆转。

这时姚梦的声音从台阶上飘了下来，她的声音有些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问：“白耳，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她要带走乐童馨的东西？”

白耳猛然回头，台阶上站着的每个人身体上都连着黑雾组成的条束，像是一条条锁链，通向了连瑄雅。

从姚梦的角度，的确是只能看到乐童馨背上连着的黑色条索，但问题的关键是她是怎么看到这个的，又是怎么看到没有身体、单纯以意识存在于里世界的连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