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这是在教室里？

白耳愣住了。

“你刚刚做噩梦了？”涂康頔问道。

白耳张开嘴想说什么，声音沙哑，咳了两声，继续问：“王彪硕呢？现在是什么时候？”

“王老师还没回来。现在是中午。”

中午？

白耳揉了揉脸上被压出的红印。

“刚刚是在做梦？”白耳自言自语道。

闭上眼睛，王彪硕挂在栏杆上的模样还如此清晰，如此真实。这真的只是梦而已么？

“白耳？白耳？”涂康頔看他不说话。

“没事，别喊了。”白耳抬头，“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叫我……等等，乐童馨呢？乐童馨去哪了？”

白耳指着斜前方的空位置，手指有明显的颤抖。

“她还没回来。怎么了？”姚梦被白耳的情绪带动，有些害怕。

这个时候乐童馨回来了。

“怎么了，大家都这么紧张？”乐童馨看着白耳和姚梦，不解地问。

“你去哪了？”白耳求救似的问乐童馨，像是怕听到什么可怕的消息。

“去买鱼了，姚梦不是想养鱼么，我买了两条。”乐童馨解释道，“我放在外面了，你自己去拿吧。”

姚梦听了兴奋地跳了起来，边跑边蹦奔向教室外。

白耳却像听到了什么噩耗，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是说只是做梦而已么？

为什么会和梦里一模一样？

姚梦端着鱼缸走进教室。

“姚梦，你要给这两条鱼取什么名字？”白耳上前拉住姚梦。

“还没想好。恩……恩……就一条叫王彪硕，一条叫笨蛋吧。”姚梦笑得很灿烂。

金色那只叫王彪硕，银色那只叫笨蛋。再然后，银色那只鱼会因为快要死掉而不得不去校外交换。最后白耳会亲眼目睹班主任被撞死在校门前。

梦境成为现实，真假无法分辨。

白耳一时间分不清这是不是又是一场梦，醒来后一切回归原点。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姚梦注意到白耳的异常。

“没事，没事。”白耳重复说着，像是在安慰自己。

一只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停顿两秒后离开。

白耳下意识地看向涂康頔。

“没有发热。”涂康頔皱了下眉头。

“我没事，不要管我。”白耳还在重复着。

乐童馨让周围的人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再把姚梦也拉到一边，只留下白耳和涂康頔。

“是被噩梦吓到了吗？它们都结束了，不要怕。”涂康頔声音里带着安抚。

“不，没有结束。会死的，他会死的。”

“梦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么？”涂康頔轻声问。

白耳不想说，只是问：“梦里的事会成为现实吗？”

“不会。你感觉某件事曾经经历过，这是一种错觉……”

“不是错觉，我真的经历过。”白耳打断涂康頔的话，“算了，让我再想想。”

白耳没有再说什么，一步步看着等待着事态发展。

一切就像安排好的那样，晚上乐童馨拿着装了笨蛋的矿泉水瓶要出校门。

白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让我来吧。”

白耳从围墙边翻出去后，没有急着去安华公园，一直在校门口等待。

王彪硕会出现么？

街边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王彪硕再一次出现在了同样的位置。

这一次白耳一看到他就大喊，“等一下，我过去。”

白耳说着就赶快向马路对面跑。

王彪硕站在原地，不知道白耳想做什么。

一辆小轿车疾驰而过，无事发生。

白耳松了口气，奔跑的脚步慢了下来。

“白耳，躲开！”

白耳回头，一辆摩托车在眼中逐渐放大。

和梦中相似却又不同的画面。

白耳感觉自己被推开，撞在了地上，抬头的一霎，王彪硕被摩托车撞开，瘦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再次撞在了学校门口的尖栏杆上。

悲剧重演。

熟悉的歌声再次响起。这是第三次了。

白耳的额头被撞破了，视野一片血红，逐渐加深，成了浓得化不开的黑。

“白耳？”

有谁在叫他的名字。

“白耳，醒醒。”

白耳睁开眼睛，入目是涂康頔凑近的脸，带着极其少见的慌乱。

又回来了？

“是中午么？”白耳支起身子。

涂康頔点点头。

“他呢？还没回来吗？”白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光滑平整，没有任何痕迹。

涂康頔久久没有回答，白耳感觉有点奇怪。

白耳想再问一便，不知怎么王彪硕三个字张口想说却说不出来，犹豫了一下，问道：“老班呢？”

“班主任是谁？我们没有班主任。”涂康頔有些不解。

白耳的血液在一瞬凝固。

“你说什么？”

“我们没有班主任。”涂康頔一字一句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