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2/2）

白耳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像在围观动物园里的动物。

姚梦到了教室放下书包，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乐童馨一回来看到的就是姚梦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她的书包则扔在一边。

白耳小声告诉乐童馨，姚梦困成这样估计是一晚上没睡，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乐童馨点点头，跑出去给姚梦买咖啡。离上课只有半个小时，肯定不够姚梦睡，再加上第一节是她最不喜欢的物理课，没有咖啡姚梦就算醒了也听不进去课。

直到中午姚梦的状态才算调整过来，看人的时候眼睛也可以聚焦了。

“你昨晚是去挖矿了吗，又累又困地？”白耳问。

“你怎么不说我是去搬砖了？”

“说正事，不要打岔。”白耳假装严肃。

“哪也没去，就是没睡而已。”姚梦拿出作业。

白耳还想再问，被乐童馨用眼神制止了。白耳本来也就只是好奇，既然不能问那就不问了。和他们不一样，姚梦乖得很，不是惹事的人，她肯定是真的有什么事。

既然快乐源泉的姚梦现在忙于补作业，没空和他玩，白耳就只能自娱自乐。

白耳转着笔四处看，看到最后视线毫无意外地停留在了涂康頔那边。他在用钢笔写字，用的是普通的墨水，不是他送的那瓶。

“你怎么不用我送的墨水？”白耳问。

“它有特殊的用途。”涂康頔顿了一下。

“什么用途？”白耳接着问。

“一个惊喜，你想现在就知道吗？”

他这么一说白耳也不好再问下去，只能说：“那好吧。”

白耳没再说别的，就趴着安安静静地看涂康頔写字，看着看着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涂康頔看他睡着了，停下笔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几笔，然后重新放好。

昨晚的一时冲动导致现实脱轨，暂时地偏离了他的计划。不过没关系，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白耳还在熟睡，他一睡着就会安生很多，不似清醒时那般生龙活虎。

涂康頔又顺了几下白耳的头发，把几撮乱毛理好，服服帖帖地呆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他真乖，不管自己说什么都相信。

乐童馨扭头找白耳，无意间看见了这个动作。涂康頔没有受到影响，也没有隐藏的意思，坦诚地对上乐童馨的目光。

乐童馨有种嫁女儿的感觉，辛苦养大的女儿一朝被外面来的人掳走了，还来不及反应女儿就笑嘻嘻地来和她说自己是自愿的。她能怎么样，除了祝福又能说什么？

乐童馨只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默默地把目光移开。

白耳睡得熟，不清楚短短几秒钟内都发生了什么。

他在做一个梦。梦里他还是手捧着骷髅，站在镜子面前。不同的是，这一次镜子没有碎。他透过镜子看到了一个与现实相似却又不同的世界。那个世界是黑白的，空气中弥漫着黑色的雾，透着潮湿和黏腻的感觉。

镜子中的画面不断变化，可不管怎么变化始终都只局限在学校内的景色。白耳看到了图书馆，看到了教学楼，科技楼，艺术苑，最后是实验楼二楼的化学实验室，他在镜子里看到了他自己。白耳觉得镜子里人好陌生，尽管他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

白耳问：你是谁？

镜子里的人笑了，口型说道：我就是你。

镜子逐渐变得透明，镜子里的人也变得模糊，最后面前只剩下了一个镜框，镜子消失了。

白耳捧着头骨回头，发现眼前的世界只剩下了单调的黑白色。是他所在的世界也变成了这样还是他与镜中的世界互换了？

他伸手去触碰空气中弥漫的黑色雾气，感受到的是不安，恐惧，失落，仇恨，这些情绪他觉得很陌生，这不是属于他的。

白耳甩手，想要摆脱那些负性情绪，黑雾却像听号召令一般向他席卷而来，覆盖在皮肤表面，向身体里渗透凉意。到最后，白耳彻底被笼罩，没有挣扎，平静地陷入冰凉之中。

白耳睁开眼睛，摸摸手臂的温度脸颊的温度，梦中的冰冷仅是一场幻觉。

他轻声叫了一下乐童馨，问：“你能再让我看看你画的第一个动画吗？那片黑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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