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2/2）
赵雨薇一怔，俯下身:“谢皇后恩典。”无人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是志在必得的精光。
从头到尾，秦曦面色苍白，只低头看着包扎好的手，手上鲜血已浸透了纱布，一脸事不关己。
陆清瑶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前世羡煞旁人的金玉良缘，怎会变成这样？木蓉莲仗着自己是大皇子妃，未来的皇后，没少为恶，这一世，她又会如何？前世殿前献艺昱王，经此一场深得皇上太后之心，最后更是以天人之姿名扬天下，今世竟只落了个伤重惨淡收场。
重来一世，未免变得太多。陆清瑶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卫沐泽看着秦挚一脸成竹在胸，清冷地挑眉，无声讽刺。有些人，一切都还高兴得太早。
皇帝拂袖走了，柳公公快步跟在他身后，两人径直回了御书房，柳公公吩咐人守在门外，关上了门。
皇帝声音像压着什么：“在哪里？”
柳公公指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墙角：“皇上您看。”
皇帝走过去仔细一看，只见墙角掉了一盏灯笼在地上，灯油洒了出来，旁边趴着两只死耗子。
“皇上，方才御林军追杀反贼时，追到这里正好发现黑衣人在翻找什么，交手间剑气把灯笼划破了掉在地上。后来，贼人逃了，奴才收拾御书房，刚好见这两只老鼠争相吃灯油，却瞬间没了命。奴才觉得有异，便偷偷请了华太医来确认，他说……”
皇帝眯着眼：“他说什么？”
“他说灯芯里带着两种毒。其一是含香的剧毒，灯油摔碎后香气飞散，会引来虫鼠。其二……”他说到这里，有些不忍再说下去。
“说！”皇帝声音似压抑着风暴。
柳公公心中叹了口气，跪俯在地：“第二种，华太医检查了许久，才确定说，那是一种西域皇族才有的奇毒，十分难得。无色无味，焚烧后，会散发出不易察觉的清香，有醒神的效用。可若长期下来，却会迷人心智，毁人体魄。最多不过三年，必会瘫倒在床，心智连孩童也不如。”
御书房的温度寒如深冬，许久才响起皇帝的声音:“多久了？”
柳公公战战兢兢:“御书房的灯每日一换，奴才方才去查，之前换下的灯却一个也找不到了。奴才已让华太医殿外候着，给皇上看诊。”
皇帝沉着脸站了许久，转身慢慢走到龙椅坐下，瞬间似老了数载，幽幽道:“这个位置，素来都是用献血铸成的，敌人的血，兄弟的血，还有，父亲的血。”
柳公公担忧:“皇上……”
皇帝自嘲一笑，豁然变冷:“封锁消息。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急不可耐。”
“是。”
皇帝环视御书房:“你方才说，他们在这里是在找东西，他们想找什么呢？什么东西，御书房才会有？”
“奴才…不知。”
皇帝声音冰凉：“小柳子，连你也要骗朕吗？”
柳公公一惊，连忙道:“奴才绝不敢有半点欺瞒，奴才真的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不过……”他抬眸对上皇帝深黑的眸光，心底一颤。“奴才前些日子听闻一则消息，云天珠重现人间。”
皇帝眼眸微抬:“云天珠吗？”
长信宫中，嬷嬷给惠妃清洗着伤口，惠妃疼得浑身浑身颤抖，额上香汗淋漓。嬷嬷再放轻了手上的动作，心疼道:“娘娘，您不是早就对皇上死心了吗，为何还要拼命救他？”
嬷嬷是惠妃从家中带来的，对她忠心耿耿，惠妃疼得吸了口气，坦言道:“我哪是在救他，我是在救自己救谦儿。若今日皇上折了，必是大皇子坐上那个位置。哪里还会有我跟谦儿的活路。”
嬷嬷叹了口气，替她上了药，包扎好。伤在背上，也不能躺着，惠妃只好趴在软榻上，幽幽说道:“都说皇家多金贵，又有谁知道，这里不过是最冷血的战场，痴人的坟墓罢了。谦儿走之前与我说，他不会再逃避，必会给我们母子争出一条活路来。我自然也要坚持下去。”
此时，她没有想到，她的无意自保，赚来的却是一生的富贵荣华。
席宴散去，丞相府成了今日最大的赢家，围满了道贺的，丞相和丞相夫人笑容满面。
董兰馨笑得宜人得体，得意地看向同样被围着的晋王府，看到木蓉莲脸上不自然的僵笑，心情更舒畅了。
出宫的路上，木蓉莲低着头走着，晋王妃担忧地看着她:“莲儿，别伤心，没事的。”
前方，晋王停住，转身看着木蓉莲:“就这么一点事儿就受不了了？那你尽早放弃嫁入皇家，争夺后位的想法。不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只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木蓉莲怔怔地看着晋王:“父王。”
“只要你想要，后位就一定是你的。前提是，你得能在这里活得下去。”
另一边，丞相夫人见周围终于没人，激动地问董兰馨:“馨儿，你方才拦着我，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
董兰馨得意轻哼:“方才在御花园中，我亲眼看到木蓉莲与卫国公府的冰块世子纠缠不清。卫世子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木蓉莲轻言细语，两人同喝一壶茶有说有笑，甚至还肌肤相亲。当时，大皇子便站在树后，将所有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她竟又与四皇子做出如此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此水性杨花，大皇子那样清正的人，怎会看得上。”
“这是咱们馨儿的造化！”丞相夫人嘲讽一笑:“我倒要看看晋王妃以后还如何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两人走远了，树丛后，沈家人沉默许久，心底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这卫世子太要不得了！
陆清瑶心中思绪远不止如此，她比其他人更了解他，他从不近人，也不让人近，却愿意与木蓉莲亲近。莫非，这一世，他喜欢的是木蓉莲？
皇宫门口，卫沐泽出来时，沈家人正准备上马车。看见他，沈家人都看了过来，目光比方才更多了几分鄙视和不喜。
卫沐泽目光一凝，朝陆清瑶看去，却见她低着头根本不看自己。
碧莲看到他，小声提醒陆清瑶:“小姐，卫世子出来了，正看着你呢。”
陆清瑶头埋得更低了，飞快上了马车:“我们走吧。”
连朝二人赶着马车过来时，看到卫沐泽脸上难得一脸疑惑:“世子，怎么了？”
卫沐泽摇头，上了马车:“今日做得不错，去领赏吧。”
连朝一喜:“谢世子。世子，你怎么知道韩公子会让事情变得这么精彩？方才收到里面递出来的消息，我们可是吓了一跳。”
卫沐泽悠闲喝了口茶:“他整人的功夫，我从不怀疑。怎么会有两人？”
夏凡笑道:“里面的人说，院使家的小姐一直跟在四皇子身后，估计是心系与他，想引起他的注意。他们便索性成人之美，帮她一把。”
“嗯。”
连朝嘻嘻一笑：“御书房的事情也成了。”
“知道了。二皇子的信息来得及时，账本给他了，便再送他一份大礼吧。”
“是，世子。”啧啧，这是要送佛送到西了，二皇子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啊。
卫沐泽不再说话，只手撑在桌上思考着方才的疑惑。
两家离开后，韩非放下马车帘子，笑得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差点连我都骗过了。哼，我就看你能装到几时。”
大皇子府，秦挚径自回了书房，关上门，走到书桌坐下。
阴影处走出一个黑衣人，跪在桌前。
“如何？”
“主人，我们找遍了整个卫国公府也未找到云天珠。”
秦挚也不着急:“意料之中。开国后，云天珠便消失了，如果那么容易找到，便不是传说中的宝物了。”
“主人，晋王只告诉我们云天珠极可能在卫国公府，却未说是什么样子，即便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能确定是不是。”
秦挚勾唇轻哼:“并不是只有他才知道。”这才是他娶董兰馨的真正原因。“还有何事？”
黑衣人低头:“主人，我等无能，让卫国公跑了。”
“噢？他的武功高到你们这么多人都没杀得了他？”
“不是，卫国公武功平平，我们本来已经快抓住他了，却突然出现两个武功奇高的人将他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