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2/2）
“父亲多虑了。”他见卫渊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目光微凝，“爹路上不顺？”
“是遇到一些意外，险些没忍住出手。还好你安排的暗卫及时出现，不然，若真让人发现我的武功，还真有些麻烦。你是如何得知会有人给我下毒的？”
卫沐泽平静道:“巧合而已。”
卫渊一看便知道他不想多说，也不勉强，换了话题:“听说，皇宫出了大事，昨夜死了不少人？”
“嗯，都只是替死鬼。”
“皇后查出陷害四皇子与木蓉莲的是替死鬼，其他的不见得都是吧。”
“天子一怒，总要警醒一些人。”
卫渊挑眉:“你安排了那么一出刺杀的戏法，是为了让皇帝发现御书房的毒，可四皇子一事又是为何？参与后宫之争，可不像你。”
“巧合而已。”
卫渊冷哼:“又是巧合，巧合会当着御林军的面敲锣打鼓？说吧，是因为四皇子还是木蓉莲？”
卫沐泽没有回答，只看着他。
卫渊无法，瞪了他一眼:“这脾气，也不知随了谁。”
“你是我爹，我还能随谁。”
卫渊被噎住，咳了咳:“你如此做，是不想大皇子登位？”
“弑父之人不能为君。”
“那你是看好三皇子？”
“不，只能二皇子为皇。”
卫渊勾唇:“为何？三皇子的能力在几个皇子中，算是最强的。”
卫沐泽看着他:“父亲是在考我？”
卫渊板着脸:“我是你老子，考你怎么了！”
“自然可以。三皇子没有母族的支持，斗不过皇后一方。二皇子母族虽不及皇后，但不缺聪明人。何况，昨日惠妃以命救皇上，看皇上当时的真情流露，惠妃日后，自然贵不可言，皇上已有意封皇贵妃了。”
卫渊哈哈大笑:“不愧是我儿子，与我不谋而合，就这样吧，大皇子，太过绝情。对了，你安排的弑君之戏，其他都能明白，唯有昱王之事我觉得奇怪，你为何一定要砍伤他的右手？他不过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卫沐泽:“看不惯而已。”想起那人昨日拉着她的手，垂下的眼眸泛起黝黑。无关紧要？有的人，看似无害，无关紧要，却能让你痛不欲生。
卫渊奇怪地打量他半晌，知道没有这么简单。“你母亲信中说，儿媳妇有着落了，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父亲若无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卫沐泽起身欲走，卫渊叫住他:“不管是谁，赶紧把儿媳妇娶回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倒是我就可以带着你娘游山玩水去了，省得她总是闹腾不满。”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琉璃球:“我得去哄你母亲了，不然今日怕是家宅不宁。对了，我给你的东西可收好了？”
卫沐泽鄙视地看着他手中哄小女孩才送的东西:“已放在谁都想不到的地方。”转身往外走。
卫渊哪会不懂他的目光:“啧啧，儿子，别说爹没教你，送姑娘东西，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她若在乎你，哪怕你送一棵草，她都会当宝贝一样亲自照看。”
“是嘛，你上次送的那棵草，母亲忘了浇水已经枯萎了。”
卫渊跳起来抚着心口:“什么？！哎哟，我的桫椤！”连忙往后院跑了。
卫沐泽咀嚼着他的话，想起昨日陆清瑶看着秦曦弹琴时与沈雪君的谈话，目光幽幽，吩咐连朝二人:“你们去找一样东西来。”
御书房，柳公公心有余悸，似乎还能闻到方才地牢里浓烈的血腥味，看管了生死的他也忍不住颤抖。低头恭敬道:“皇上，坤宁宫那边来报，皇后已查明真相，被木郡主打过的两个宫女怀恨在心，联合起来司机报复。已经杖毙了。”
皇帝冷哼:“小小宫女就能将皇子和郡主同时算计。下毒都下到御书房了，打杀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指使者，查不出半点背后的人。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柳公公连忙跪下:“皇上息怒。”
“继续给朕查，不准走漏半点风声！哪怕把皇宫翻过来，也要找到安排这一切的人。朕就不信，他们的手能遮天！”
“奴才遵旨！”
皇帝看向站在角落的笔直身影:“傅离，你可能看出那些杀手的路数？”
傅离抱着不离身的棍子:“不能，他们用的都是最为普通的招式。”
皇帝凝眉:“朕总觉得，发现灯油并非巧合。若那些杀手是故意揭穿下毒的事，有许多办法，为何一定要采取当众刺杀这样极端的方式？或者，有别的深意？对了，云天珠可有发现？”
柳公公道:“奴才以搜查杀手为由，派人翻遍了整座皇宫，并无发现。”
皇帝冷哼:“不在皇宫，又能在哪里？或者，根本没有什么云天珠，只是传说。”
昱王府，秦曦站在窗前，想着昨日种种，不免有些惋惜。以杀手的剑身，即便有惠妃挡着，皇帝也是凶多极少。
老师的话尤在耳边回响:“你天资聪颖，若能懂得放下，必能一生福乐。”
放下？自己之仇可，父母之仇，如何能放。
他走回书桌前，桌上放着朝堂的局势图，若有人在这里，定会震惊不已。这幅图不仅包含了所有人名，还注明了各自所属的派系，有的甚至是绝对的机密。图上，沈家和大将军府画了一个圈。
秦曦仔细看了一遍，将手指放在了皇帝一派最前面的那人上。
第二日一早，陆清瑶和沈子安将沈洛寒送到京城外，直至十里才被赶了回来。刚进城门不久，就远远瞧见学士府大小姐韩雨从药铺出来，满脸忧心。
陆清瑶猜测对方应该是给韩非抓药来的，毕竟昨天他伤得不轻。回头，却见沈子安已朝韩雨那边跑去，边跑边喊：“表哥有事先走了，阿悔自己先回去吧。”
陆清瑶偷笑：“见色忘妹！”让茱萸赶着马处回府，她靠在车上养神。
一丝琴声钻了进来，悠悠扬扬，丝丝婉转，陆清瑶陡然睁开眼：“停车！”
马车停了，碧莲问道：“小姐，怎么了？”
陆清瑶呆呆地听着琴曲，心底颤动，这首曲子，她曾听过一次，是绝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