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2/2）
董兰馨细看琴身，果然在琴的一角看到离殇二字，顿时惊喜：“本小姐出五万两。”
“十年前，排名第五的名琴暮川以十万两…黄金易主，由江南第一富商所得，送给了芝芝姑娘，只为博美人一笑。如今这排名第二的，仅五万两银子，董小姐似乎不太懂行情。”
屏风后，某人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冰颜也忍不住融化，唇角缓缓勾起。这才是她应有的样子。
董兰馨暗恨，她自然知道，不过，以她的财力，五万两已是极为庞大的数字。再多，即便她是丞相府小姐也是难以承受的。
她瞪着陆清瑶，突然勾起唇：“那不知陆小姐出多少？”
陆清瑶没有看她，只叮叮当当地拨弄琴弦:“我似乎并未答应董小姐要公平竞争。我先来的，如果董小姐强迫我让与你，那便是抢。如果皇上知道未来的皇子妃是这般品性，会不会十分失望呢。”
“你！”董兰馨怒不可遏，自她成了大皇子妃，所有人都对她十分恭敬有礼，还没人敢如陆清瑶一般不给她面子。她走到旁边坐下，冷哼道，“你尚未付钱，这琴便不是你的。掌柜想卖给谁便卖给谁，可对？”
掌柜张口欲言，又被董兰馨身边的女子打断:“掌柜的，你想好了再回答。你们琴行才开张不过数日，想要长期在京城做生意，可得好好审时度势。若说错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得关门了。”
“这……”面对如此直白的威胁，掌柜的不知所措，求助地看向陆清瑶。
屏风后，卫沐泽朝外面做了个手势，连朝点头离开。
陆清瑶面色不变:“董小姐这是要以权压人了。不知道如果皇家知道陆小姐尚未嫁过去，就借着皇家的名义欺压他人，会作何感想。”
董兰馨讽刺一笑:“我出银子买东西，何来欺压一说。陆小姐如此污蔑皇家人，可是大不敬之罪。”
陆清瑶懒得再与她周旋:“如此，那咱们便各凭本事吧，碧莲。”
碧莲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大叠银票，淡然道:“这里是十万两黄金。今日出门急，只带了这些。”
……
董兰馨险些没气得撕了陆清瑶一脸暴发户的嘴脸，好在她早就计策。忍着怒气，董兰馨笑着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色泽通透，刻着龙凤。
“这是皇后赐的龙凤佩，是最极品的和田暖玉，整个云国也只此一块，世间无二，属无价之宝。本小姐也不说多了，算抵二十万两黄金绰绰有余。”
陆清瑶无比佩服她的厚脸皮，任何东西，加上皇家两个字，都是不可随意买卖的，尤其是龙凤佩这样有身份象征的东西。她所谓的无价之宝，说白了就是一文不值而已。
掌柜不能说它不值钱，又不能真的收了玉佩，最后无非就是东西给了，却收不到银子而已。就像玉玺，谁都知道珍贵，可若拿出来卖又有谁敢买。
掌柜自然省得其中利害:“董小姐，这使不得！使不得啊！”
董兰馨得意:“怎么，看不起我的玉佩？”
“不敢不敢！”
她将玉佩放在桌上:“那就赶紧将琴给本小姐装起来。”
陆清瑶翻了个白眼:“董小姐，你的玉佩是无价之宝，这琴却只是死物，换你的玉佩，琴行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门外传来一个娇娆的女声:“正是，我们知语琴行，是绝对不会让客人吃亏的。所以，董小姐无价的龙凤佩我们自然不能收。”
话音刚落，一个未施脂粉的女子走了进来，容貌清丽绝伦，美目流转见，自成风情。
陆清瑶看着她觉得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董兰馨上下打量着她：“你是？”
女子微笑着:“我是这间琴行的老板，知语。”
董兰馨讽刺地看了她一眼:“知语？哼，真以为换了名字，别人便认不出来你曾是青楼名妓？”
名妓？陆清瑶仔细一看，有些惊讶:“你是芝芝！”
那女子笑着朝她点头:“陆小姐别来无恙，小女原名风知语，从小爱琴，从无忧阁出来后，便开了这间琴行。”她又看向了董兰馨，“董小姐，我从不曾想着隐瞒自己的身份。”
董兰馨身边的女子道哼道：“没想到竟然是青楼女子卖琴，真是玷污了琴之高雅。”
知语也不恼，脸上笑意不变:“知语爱琴，开一间琴行是知语的心愿，愿天下爱琴之士都能觅得一把喜欢的好琴，奏一曲心中的曲子。知语出生卑微，又曾十分下贱，污了三位小姐的眼，是知语的不是。三位小姐若不喜不看便是，可千万别有一丝勉强。”意思就是，不喜欢就别来。
陆清瑶忍住笑：“可不是，琴之高雅，端看琴音，人之高雅，端看人品。知语姑娘身份普通，卖的琴，大概也只适合我这样的琴痴。董小姐琴艺精湛，至洁高雅，与这里，着实不合适，还是快些离开吧。多待片刻，这里的污浊气息说不得都污染了董小姐您。”
她说得真诚，碧莲却捂唇偷笑，小姐真是越来越坏了。谁不知道芝芝就是凭着无双琴艺名扬天下，才得了第一花魁的名号。在她面前赞叹董小姐的琴艺，那不是鲁班门前夸耍大斧的嘛。连知语都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董兰馨狠狠瞪了她一眼：“陆小姐，你与□□来往，也不怕落了身份。离殇乃是当世名琴，放在这里，无端被拖累名声。芝芝，你若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就该知道，这样的琴，可不适合放在你这里。”
知语点头：“董小姐说得也对。”
“那就赶紧将琴换给我。”
知语为难：“可是，董小姐的玉佩价值连城，这区区一琴，如何能当得起。不如，董小姐直接付二十万两黄金，此琴便归了您。”
董兰馨咬牙：“本小姐不介意。”
“可知语万万不敢。”
“那你要如何？”
知语狡黠一笑：“不如…不如陆小姐给想个办法？”
陆清瑶一怔，想了想，挑眉道：“不如，董小姐给知语一纸承诺，自愿以龙凤佩交换离殇，日后若皇后娘娘怪罪，也不会连累无辜。董小姐菩萨心肠，想必是不忍连累他人的。”她就不信，董兰馨敢让皇后知道她用龙凤佩换琴的事。
“你！陆清瑶，你敢跟我作对！”
陆清瑶无辜：“我哪里跟董小姐作对了，我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
董兰馨暗恨，看向知语，“芝芝，你可想好了，你这个琴行尚未开几天，到底还想不想开下去。”
陆清瑶挑眉，这是要撕破脸以权压人了。论权利，自然没人敢惹皇家，若论经商，还没人能惹沈家。
她站起身，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哟，我们小阿悔也学会与人作对了？真是可喜可贺。”陆清瑶惊喜回头。
屏风后，卫沐泽对着董兰馨三人抬起的手一顿，散去手上汹涌的内力，退到阴影处，收敛了气息。
门口，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白色长衫上晕染着几枝青竹，淡雅至极，两手负在身后，嘴角禽着淡笑，进来后目光便直直落在陆清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