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幸福记（1/2）
·那年那体测·
在徐蔓大学的第四年生活里, 一切选修课必修课都被结束，唯独有一项屹立不倒，那就是体能测试。
大学的最后一次体能测试被安排在大四上学期的十月底，占比体测总成绩的50%, 重要性显而易见，国庆节还没有过完，辅导员就在班级群里发布了体测的具体项目与时间安排，看得徐蔓一阵愁闷, 连放假休息的心情都没有了。
“怎么了？”见她捧着手机坐在那里垂头丧气，秦深好奇地从旁边探头过来, 看了她的手机屏幕一眼, 就笑开了，“哦，我想起来了, 学校在十月底是会有个体测，还挺严格的, 每测一个项目都要拿身份证和准考证出来进行对比, 防止有人替考。怎么，怕通不过？”
徐蔓哭丧着脸抬头看向他, 闷闷地嗯了一声：“以前还好, 每周都有三次体能训练，体测前突击训练两周也就过去了。可是今年我从实习开始就没有训练过, 体能不知道下降了多少, 要是挂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 补考呗。”秦深先是利落地回答了这么一句，接着又笑起来，揉着她的发心说道，“放心好了，现在才6号，离体测还有二十天，这些天里好好训练一下，不说能够优秀，达到及格总是可以的。”
“真的？”
“真的。当初我就是这么过来的，那会儿天天在喷泉宫蹲着执勤，哪有时间进行长时间训练啊，还不是靠最后的两个礼拜冲刺练习，结果也是顺利通过了。”
“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冲刺训练，要是还按照在学校时的方法来，可能强度会不够。”
“没关系，我来教你。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我陪你一起晨跑，晚上回到家再陪你做相关训练，周末去健身馆，二十天下来不说成绩突飞猛进，应付一下测试还是可以的，肯定能及格。”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徐蔓闷闷答应一声，“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秦深笑着捏捏她的脸蛋，“瞧你这副哭丧着脸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只是体测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来，笑一个。”
……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徐蔓被秦深准时叫醒，撑着困倦的睡眼，换上昨天去商城紧急采购的运动服，和他一起绕着别墅区外环的一圈绿化带场晨跑。
前半圈时还好，才刚起步，节奏比较缓慢，徐蔓虽然有些累，但还能跟上，后半圈就不行了，身体忽然变得特别沉重，尤其是双腿，酸得简直要人命，一开始她还咬牙跑着，到后来实在撑不住，只能停下来大口喘气，秦深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又关心她的状况，又觉得纳闷。
“不应该啊，才跑了这么点路，怎么可能就累成这样了，还没到平常警体训练的十分之一呢。”
徐蔓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弱成了这样，只是四个多月没训练而已，这退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让我歇歇，等会儿再跑。”
“不行，你不能再跑了。”秦深看她累得连话都说不全了，只能在那边有气无力地小声低喃，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你今天这状态实在不对劲，再跑下去要出事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回家好好休息，看情况再决定晚上要不要继续锻炼。”
“不行，”徐蔓不想放弃，“体测会挂的……”
“挂就挂，你的身体更重要。”秦深强硬道，揽过她的肩膀，扶着她往回走，“而且只是第一天而已，可能你还不能马上适应训练的强度，先休息一下，后面几天就好了。”
徐蔓有心想再坚持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敌不过身体的酸乏和肩膀上揽着那只手的力量，被秦深半扶半抱着回了家。
这个时候才早上六点刚过，天蒙蒙亮，秦深去浴室里冲了个澡，就去厨房准备早餐了，徐蔓则是坐在沙发上休息，直到觉得气喘匀一点了，才拿起手机给田思发了两条消息。
徐蔓：【完了，我觉得我体测要挂了】
徐蔓：【我不会拿不到毕业证吧？】
田思：【？？？】
田思：【啥情况？】
徐蔓：【我是说体测啊……对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你平常不是早上十点才起的吗】
田思：【我没睡呢，昨晚跟几个哥们出去唱K，太high了，五点多才回来，刚准备睡下，就看到你给我发了消息】
徐蔓：【……】
田思：【你先告诉我你刚刚在说啥，什么毕业要挂了？你怎么了？学分没修满啊？失眠？】
徐蔓：【不是，是这样的……】
徐蔓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和她说了一遍，同样的，对方也对此表示了不解。
田思：【不应该啊，平时暑假我也没见你有多少训练啊，现在不就荒废了四个月吗，哪里会一下子就变成废人？】
徐蔓：【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现在好担心我体测过不去，会挂】
田思：【其实挂了也没事，才占50%的总成绩，只要你前三年成绩不是太糟糕，老师都会放过的】
徐蔓：【但这样的话优秀毕业生就拿不到了，优秀毕业生体育最起码要良好以上呢】
田思：【……】
田思：【滚】
徐蔓：【拿不到优秀毕业生也没事，我就是担心体测会挂，今天早上的训练强度一点也不大，他就带着我跑了几百米，一千米都没满，我就跑不动了，感觉超级累，腿特别酸，不知道怎么回事】
徐蔓：【就很担心，要是明天还是跑不动，那我体测肯定糟了】
田思：【emmmmmmmm】
田思：【腿酸？特别累？】
徐蔓：【嗯】
田思：【你昨晚是不是跟你家队长做什么激烈运动了？】
徐蔓：【……】
徐蔓：【我们睡得挺早的呀……休息挺充足的】
田思：【那就是做了？】
徐蔓：【……嗯】
田思：【你真是个勇士，做完这种事情的第二天就敢起来晨跑】
田思：【在下佩服.jpg】
徐蔓的脸不可抑制地发起红来，偷偷觑了一眼在厨房做早饭的秦深，有些心虚地在沙发上转了个身，继续和田思发消息。
徐蔓：【这种事会有影响吗？我……我昨晚其实不是特别累，考虑到今天要晨跑，还特地早睡了，早上起来的时候除了困也觉得没什么啊】
田思：【是你经验多还是我经验多？】
徐蔓：【……】
徐蔓：【真的会有影响？那我不是退步了，只是身体不舒服？】
田思：【废话！你上体育课做完蛙跳第二天起来双腿不酸？这可比蛙跳狠多了】
田思：【我他妈一大清早地就被你塞了一口狗粮，真是生气，我要睡了，你让你家队长消停点，这么下去小心体测挂科不说，中奖都有可能，安全套又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田思：【再见.jpg】
田思愤怒地中断了联络。
徐蔓茫然地放下手机。
正好秦深从厨房里端着一杯热牛奶出来，想给她喝下，看见她满脸通红的脸庞，还以为她是感冒发烧了，放下牛奶杯就过来量她的额头体温。
“怎么了？脸这么红，身体不舒服？”
“……不是。”徐蔓嗫嚅，“那个……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秦深温柔地笑看着她：“什么事？”
“就是……”
……
最终，在接下来的二十天里，徐蔓度过了一段清净的时光，完成了秦深安排的日常训练，顺利通过十月底的体能测试，拿了一个优秀的成绩。
当然，她也为此付出了不菲的代价：那就是花上几天的时光，把这二十天里她欠秦深的全都补了回来，尤其是接着体测过后的那个周末，差点没瘫在床上，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如狼似虎”，什么叫做“禽兽不如”……
·怀孕二三事·
·其一：发现
徐蔓和秦深的新婚蜜月之旅地点定在空溪国家自然风景保护区，白天自然美景风光无限，晚上也是别有风情，自从新婚早上的那一次彻底释放之后，秦深似乎尝到了甜头，不再做安全措施，一直到徐蔓安全期结束，被强烈要求戴上安全套，不戴就不许做，才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先前的状态，偶尔还会和她玩一下“我就蹭蹭不进去”的游戏。
当然，女性的安全期不止一次，每个月都有那么十几天，那些日子就成了秦深的幸福时光，想怎么来怎么来，只要他不弄得太过，徐蔓一般是不会阻止他的，更多时候是被他带动起情绪，舒展着身体迎合他，让他更深地结合嵌入，毕竟这种事情是双方都能体验到美好滋味的。
这样放开了来的后果就是——三个月后，徐蔓怀孕了。
于是乎，刚从支队解决完一个案子回家的秦队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在客厅里收到了来自妻子的一声嗔骂。
“你骗我。”
“什么？”秦深一头雾水，“我骗你什么了？……早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队里有事，我来不及做饭，冰箱里有包子，你拿出来自己转转……你没听见？”
徐蔓咬唇看着他：“你明明说过安全期不会怀孕的！”
“……什么？”
“骗子！”
“你、你有了？”
“大骗子！”
一瞬间的愣怔之后，巨大的惊喜感就淹没了秦深，几天来通宵查案的疲惫全部不见，仿佛全身又重新充满了动力一样，他一个箭步窜上前，抱住徐蔓的腰就想提起她转圈，被后者惊声低叫着阻止。
“别，当心碰着我肚子！”
秦深连忙把她放下，松开了紧搂着她腰腹的双手，小心翼翼地伸手贴上她平坦的小腹。
“真的？确定？”
他这满怀欣喜的模样看得徐蔓更加气闷：“不知道，反正验孕棒上是有两条杠的，我也有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具体有没有，要去医院检查了才能知道。”
“我明天就请假陪你去医院。”
“案子不查啦？”
“查完了。就算没完我也不管了，案子哪有你重要。”秦深想都不想地回答，又关切地询问她，“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想不想吐？”
“早上的时候有一点，”徐蔓实话实说，“所以才想到了怀孕这个方面，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验了一下，没想到真的中了。”
说到这里，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骂了他一句：“都怪你，非要说什么安全期内不要紧，害我跟你做了这么多次的无措施，现在好了，孩子怀上了，我找工作的事情也泡汤了，你混蛋！”
秦深真的是冤枉：“安全期不是我说的，我只是说10%的概率很小而已，不会有那么巧——”
“每次10%，十次不就100%了吗！我跟你做了这么多次，概率早就超过百分之百了……骗子，还骗我一年才90%的概率，这才三个月呢，就怀上了，就会骗我。”
徐蔓在那边闷闷不乐地说着，秦深看她瘪着嘴，似乎真的很不开心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小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谁说的。”她怏怏低头，“我只是没想到它来得这么早……我才22岁呢，这么早就生孩子，跟我的预期设想一点都不符……都怪你，一直不肯戴套，只顾着自己开心，也不为我想一想。”
她这蔫蔫的模样看得秦深一阵心软，当下捧起她的脸，柔声安慰道：“是我不好，没有为你好好考虑。但这个孩子既然来了，就是和我们有缘，年轻生孩子有什么不好，年纪大了生育才有危险呢。这是我们两人的孩子，拥有我们共同的血脉，生下来还会继承我们所有的优点，难道你不期待吗？”
徐蔓抿嘴，抬眸看他，目光里带着点嗔怪和委屈：“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秦深愣了愣，反应过来她指的是新婚早上的那件事，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那个时候我是真的那么想的，觉得不会这么巧，许多人备孕两三年才怀上呢，怎么可能一次就怀上了，那这运气也太好了。”
“我也不是一次就怀上的啊。”徐蔓说，还是有点不快，“我前两个月例假都正常来了，算算时间，是一个多月前怀上的，那时候都好多次了。”
“两个月也很快了，我是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
“你还笑。”徐蔓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我现在烦着呢，本来想准备十二月的公招考试的，现在好了，又得延期半年。”
“怀孕不影响考试，你可以继续考，等考上之后把体检延期到产后就行。”秦深说。
“我知道！可我现在哪有心思准备考试嘛，知道肚子里揣了个东西之后，就一直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不舒服，一点都没复习的心情了，都怪你。”
“那就等明年。”秦深抱住她，“小蔓，我好高兴。真的，高兴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真的是太好了，你有了我们俩的孩子。”
徐蔓靠在他怀里，扬起一个甜蜜的微笑，嘴上却道：“我看你挺能说会道的，跟我说了一大堆话，搞得我好像要打掉这个孩子似的……我是那么偏激的人吗？虽然说最好过几年再生孩子，但既然来了，肯定是要把它生下来的。真是的，一点都不信任我。你爱这个孩子，难道我就不爱吗？”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
“本来就是你的错！”
秦深没说话，只是更加地抱紧了徐蔓，脸上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笑容。
徐蔓也仿佛察觉到了他的心情一般，莞尔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恭喜你啦。”她软声说，“要当爸爸了。”
……
·其二：检查
孕期的检查很繁琐，尤其是怀孕12周的第一次检查，大大小小的检查事项加起来一共有十几个，再加上徐蔓没有想到会这么早怀孕，没做孕前检查，还得再做一个地中海贫血筛查，光抽血就抽了十几管，看得旁边陪伴的秦深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还好吗？”他扶着徐蔓在椅子上坐下，给她披上外套，盖住她因为抽血而露出来的皙白胳膊，十二月的明州天气严寒，徐蔓又处在孕期，他不想让她受一点寒冷，因此每个地方都照顾得周周到到。“难不难受？”
“还好。”徐蔓压着止血棉，微蹙着眉有些小声地回答，“就是肚子有点难受……”
“是不是饿了？空腹抽了这么多管血，正常人都受不了。”
“可能吧。”徐蔓想了想，“我想喝点热的。”
“我去给你买。”秦深立刻说，“想喝什么？牛奶？还是饮料？”
“我想喝豆浆。还想吃油条，但是感觉好油，吃不下去。”
“那我去给你买一杯豆浆，油条你不想吃，想吃什么？”
“不知道……肚子难受，感觉很饿，但是又不想吃东西。”
“那我就先去给你买一杯豆浆，喝下去暖暖身体，等之后你再想要吃什么。”秦深说，下楼去医院的一楼内置便利店买了一杯豆浆上来，正好徐蔓这时候也完成了止血，就递给了她，让她捧着暖手。
就在徐蔓小口饮着热腾腾的豆浆时，秦深口袋里的手机一阵振动，他皱了皱眉，掏出看了一眼，就是一声啧：“小李这家伙这时候打我电话干什么，不是跟他说了我今天不去上班的吗。”
“肯定是有事找你。”徐蔓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向他，“你接吧，别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接，接了今天这假就泡汤了，说好要陪你做孕检的。”
“接吧。李师兄这时候打你电话一定是有急事，我不要紧的。”
秦深皱着眉，僵持地站立在那没动，直到徐蔓柔声劝慰了几句，甚至作势要起身替他把电话接了，才叹了口气，接通了来电。
“什么事？有话快说，我陪你嫂子在孕检呢，要是小事就不要找我了，直接找老陈，我没空在这里跟你唧唧歪歪……这事上次不是说清楚了吗，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就按着流程来——不是，你们他妈能不能靠谱一点？这案子上次就说了不归我们这管，尸体从新京漂到明州，被害人嫌疑人都是新京的，我们这边顶多是配合调查，主力从新京那边出，你是想跟人家争业绩还是怎么着——又发现尸体了？……行行行，我过去一趟，我说我过去，我把你嫂子扔医院，让她一个人做检查，现在过去支队，行吗？真的是服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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