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辅哥觉得男主角会选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王辅听见他问这话，脸上露出了个笑，浑身软了下来，身体陷进了办公椅的靠背里。他手下的艺人就属余斯卫最省心，性格和长相一样乖巧，好拿捏得很。

“那可说不准。”余斯卫也笑：“公司上有比我有名千百倍的一哥沈比槐在，下有这两年来倍受青睐的新生代王恺宇，怎么就能轮得上我？”

王辅听他这话苗头不对，正准备开口再说上几句。余斯卫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只自顾自往下接着说：“我演员出道，签给你们时娱娱乐八年，其中五年演的全是狗屁青春戏，什么样的制作都往我手上塞。这其中还有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我运气好，躲过去了，不提。最后三年，一年是在半雪藏我，剩下两年呢，把我往其他能来快钱的综艺商演里送，不扒光我最后点价值不算完。”

“你这话说得！”王辅立起身子，面红耳赤地和他辩驳：“什么叫上不得台面的事？什么叫你运气好躲过去了？我们真要把你往别人床上送，是你运气好就能跑的？”

“小王，这玩意儿嘛，本来就讲究个你情我愿，强买强卖没意思。”余斯卫直视着王辅的眼睛，把这句话一说出来，王辅便心虚地别开眼，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了。

余斯卫也没有要和他继续把这些年来的桩桩件件掰扯清楚的意思，他拿着MV脚本站起来：“我和公司的合约就到此为止吧，这八年来多谢辅哥照顾。”说完他转身要走，王辅却扬声叫住他：“你把MV脚本留下来！你和公司的合作关系既然要结束了，这个工作也就不归你了。”

“你说什么？”余斯卫颇有些不可置信。

“这是公司签下的工作，要给哪个艺人是公司说了算。”

“谢秉弦找的是我。”

“但不是非你不可，给他一个影帝沈比槐，我想他也没有异议。”王辅看着余斯卫脸上惊怒交加的神色，才从刚才被余斯卫狠咬了一口的无措中走出来，找回了从前将对方捏在手心的从容。

无声的角力在二人之间展开，余斯卫脸上惊怒的神色逐渐消失，他低下头看着好整以暇坐在办公椅中的王辅。王辅微仰着头，拿起手边的金属制银白色打火机把玩了起来。

狭窄的办公室内唯剩他手中打火机的清脆开合声响。

“咔嚓”第一声，余斯卫把手中紧紧攥着的脚本放回了王辅的桌上。

“咔嚓”第二声，他看着王辅脸上显现的胜利者的自信，立时笑了出来。

“公司还没签我的时候，我被称为‘万众瞩目的新星’。”余斯卫说出口的话令王辅心生疑惑，他紧抿着嘴等着余斯卫的下一句话，或者是说余斯卫对他的妥协。然而余斯卫只是把谢秉弦送给他的机会推回到王辅的面前，说出了这句古怪的话后就转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咔嚓”第三声，王辅把手中的打火机扔回到桌上，看着余斯卫侧过头，给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谢秉弦就是非我不可。”

办公室的门被余斯卫轻轻合上，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