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糖醋（2/2）

程霖温柔的对南嘉鱼一笑，侧目冷冷的瞪了章聿云一眼，“哪里哪里，为兄弟治伤是我的本分。”说着，一掌拍向章聿云肩头，狠狠的扭了一下。

章聿云疼的半张脸都在抽搐，只觉腰骨都快要被碾碎了。

偏偏南嘉鱼还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陶兔子，你感觉怎么样？”

程霖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嬉笑着问章聿云：“龙图兄弟，我这手法怎么样？别看我出手重，等会你就知道效果了。”

章聿云竭力保持自己面部表情，不太过于龇牙咧嘴，温和的对南嘉鱼道：“嘉鱼，你去小厨房看看饭菜做的怎么样了，记得别让他们放香菜。”

南嘉鱼忧心重重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温顺起身道：“好，我这就去。你有什么不舒服，不方便告诉我的，就告诉程堂主。”

“知道了，快去吧。”章聿云笑着催促她。

南嘉鱼前脚一走，章聿云后脚弹起身子，翻身撂倒程霖。单肘扼在他脖侧，狠狠压迫着他心口道：“你个王八蛋，想弄死我呀。”

程霖风驰电掣擒住他左腕，反击出手，骑在章聿云身上在他腹部揍了两拳。“你才他娘的重色轻友，说好了今天一起出发，半夜趁我不注意偷偷点穴，把我绑在椅子上三个时辰。你就是这么对兄弟的？”

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在狭小的船舱内连过了三五十招。亲兄弟打架，手上游刃有余，分寸拿捏的宛如同门师兄弟。彼此活动一番，都觉得浑身骨头都松泛了。舒服的叹了口气，面对面坐下。

程霖道：“兄弟。看在咱哥俩十几年交情的份上，就别搞那些为女人争风吃醋的事。我是真心实意看上嘉鱼妹子了。”他拍着胸脯保证，“我可以娶她为妻的。”

章聿云淡淡地道：“我也可以娶她为妻。”

“得了吧。你在江湖什么作风我还不知道，连自己老巢都不敢朝外透露。还敢结婚生子？”

程霖自饮自酌一杯清水，宛如喝酒般豪气，“我行脚帮叁堂堂主程霖，行得正坐得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瞥他一眼，“你敢吗？你敢这样自报家门吗。”

“章龙图不是我说你，你连这个名字都是假的。你凭什么说娶嘉鱼为妻。”

船舱内死寂片刻。

章聿云解释道：“章龙图这个名字是真的。”

“龙图是我的字，我的号。”顿，“你知道嘉鱼这个名字是谁取的吗。”他指了指自己。“——我。”

章聿云站起来道：“不仅如此，将来她若嫁了我。就是章南氏，赐她名，冠我姓，她这一生和该是我的人。程霖，你要和我约生死战吗？”

这是较真的意思了。

程霖表情肃穆道：“章龙图，夺人之妻，才约生死战。你现在这话说的未免太早了些。”他笑道：“嘉鱼不是还没嫁给你。”

章聿云危险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程霖道：“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到时候指不定谁和谁约生死架。搞不好以后是程南氏，不是章南氏。”

程霖用瓜子皮砸开章聿云的腿，“起开，让我躺躺，一晚上没好好睡了。”

章聿云想着自己昨天做的好事，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不动声色的让了腿。

程霖闭着眼睛道：“好心提醒你一句，别总想着甩开我。行脚帮和丐帮车帮马帮船帮都关系匪浅，只有我不想追的人，没有我追不上的人。”他一语双关，若有所指道：“省省力气吧。”

“哦。是吗？”

章聿云不以为然。

南嘉鱼端着碟香爆鹌鹑蛋、糖醋鹌鹑蛋过来了。“船上养了四五十只小鹌鹑，鹌鹑蛋多的吃不完。厨子卤了些，来尝尝。”

南嘉鱼踮着脚，望了眼章聿云身后打着轻鼾的程霖。“咦，程堂主怎么睡着了。”

章聿云头也没回道：“哦，他昨晚做贼去了。”挡着南嘉鱼不让他过去，两人坐下。

南嘉鱼嗔怪道：“胡说八道。船上夜里冷，我去找个东西给他盖一盖。”

章聿云拉住南嘉鱼的手腕道：“不用了，他不冷。”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冷。”

章聿云正色道：“程霖是我兄弟，我还能怠慢了他不成。安安心心坐下陪我吃两口吧。”心里盘算着，等到扬州就下船，一定要把他给甩开。

章聿云内心郁卒不已，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这多碍事啊。若是程霖不在，他就可以厚着脸皮冲南嘉鱼撒撒娇，示示弱。

怎么着也能让南嘉鱼主动给他喂两个鹌鹑蛋吃吃。

现在，唉。

章聿云只觉愁风苦雨，忽然嘴边多了一个焦黄色的鹌鹑蛋。南嘉鱼挟着木筷子，清澈着眼睛道：“来，尝尝。”

她躲闪着章聿云的眼神，若无其事道：“你不是说你背痛吗。我见昨天程堂主伤了背，胳膊动一动都是疼的，想着你可能也不好受。喏，我喂你。”

章聿云克制着内心喜笑颜开，“是不大好受。”张嘴，满足的嚼着糖醋鹌鹑蛋，内心得意不已。

躺在床上，闭眼假寐的程霖气的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