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认亲（2/2）
南嘉鱼微怔，看着冯俏章年卿等了进了大门。才急急拉着章聿云跟进去。她心里惴惴不安，隐隐猜到什么。
等章霁煦抱着小韩优，对父母亲介绍：“爹，娘。我已经确认过了，她就是韩优。”南嘉鱼一点也不惊讶。
“优优，这是你外祖父，外祖母。快，叫人啊。”
尽管南嘉鱼已经料到章年卿冯俏是章霁煦章聿云的爹娘，想起刚才在吴家的举动，还是不由自主的眼前一黑。
小韩优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抬头，眼神陌生看了会儿雍贵娴雅的冯俏，又望了望积年官威，面黑如炭看起来凶巴巴的外祖父。
章年卿此时的确不高兴。
他看着眼前的小优，恍惚有种看到当年扬州内院救回来的陈丹姿一般。泼心酸楚和心痛。袖中青筋握拳，怒气不发。
小韩优退了一步，下意识的靠近亲近的章霁煦。拉紧他的袍角，幼嫩粉颊上的乌睫闪的很快，周身的抗拒和畏惧。
章霁煦心急如焚，这孩子。见着他第一面就能乖乖叫五叔。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退缩起来了！
父亲母亲若是不喜欢她。以她母亲的身份，将来还有什么好日子过。纵然章家衣食住行不会亏欠她，可受宠和不受宠可是不一样的。
章霁煦正欲蹲下来，好好劝劝优优。
只见小韩优深吸一口气，咽下喉咙那句疑惑很久的话。你们真的是我祖父祖母吗。
五叔说，爹爹听见这句话会伤心的。那，祖父祖母也会伤心的吧？
冯俏一直静静的等着，面含笑容，既不催促也没有不耐烦。章年卿被冯俏的宁静感染着，一直安静的没有开口。
小韩优抬眸，眼角桃花泪痣楚楚怜爱，甜声清脆：“爷爷，奶-奶。”
章年卿对那双眼睛无限温柔，小韩优的眼睛随了她父亲，藏星纳海。章年卿觑了眼冯俏，招手让小韩优上前，从袖间取出两指长宽，早就准备好的焦尾小长琴，递予她。
小韩优眼睛一亮，惊喜道：“您怎么知道我喜欢弹琴！”这是蔡邕琴的缩小版。小巧可人，可做香囊配饰，亦可单独挂在腰间。琴弦皆是调过的，真的能弹响。
小韩优爱不释手，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章年卿笑吟吟道：“爷爷不仅知道你爱弹琴，还知道你喜欢收藏蔡邕的残谱和吴去尘的墨。这次来的急，没有带上。不过你太子表叔让已经让内务府的人去藏书阁将蔡邕的著书、琴谱一并抄誊下来。你大伯母娘家也送来好几方吴去尘的金墨。”
章年卿打趣她，“汝阳王可是个爱墨如宝的人，他也很喜欢你呢。等你进京就能看到了。”
“……”
小韩优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问：“真，真的吗？”她纯真杏眼，霎时绽放出别样光芒。好像受了天大恩赐一般。
章年卿猛的被谁在心上抡了一锤似的，心被绞的一痛。
可章年卿却怨怪不起来冯玉琢。
冰雪聪明之人，多不怎么听话。
什么叫听话呢？
你能拿住他了就叫听话。但你能拿出他的另一层含义就是，这个孩子的成就，注定这辈子都不如你。
但凡父子意见相歧，总是一墙压过一墙。
章年卿的育子观和别人不一样。
他从不指望几个儿子听话，心存一个敬字即可。但凡出了什么事他们愿意听他这个父亲的肺腑之言，哪怕十句话听进去了三句，他就心满意足。
一个指哪打哪的孩子，他不要。
章年卿看不上这样的孩子。
章年卿喜欢的是他把一句话掰碎，利弊相告，由孩子自己来决断。哪怕最后的决断是他并不满意的。但他喜欢这样的儿子。
冯玉琢当年跪在章年卿面前，郑重其事的表明决心道：“我想娶谁，一定要娶谁。冯家不许，章家不许，我许！”
然后才放下软话央求。
冯玉琢道：“爹，如果我是大哥，无需你说。我自然早早撂手，章家嫡长子有身为嫡要承担的责任。任性不得。可既然我不是，为什么不能试试呢。为什么不能争取一下呢！”
冯玉琢重重给二老磕头，“爹娘，求你们容儿子任性一回。只此一回，儿子保证不耽误举业，不耽误仕途。求爹娘成全！”
后来，韩香在承治十六年的端午节不告而别。同年冬月诞下一女，独自抚养。
承治十七年，冯玉琢高中状元。带着新科举子祭孔庙，参加琼林宴。他立在宰辅摇篮的翰林院台阶下，仰头望着天际孤月。醉意酣然。
他终于长到可以反抗父亲的年纪，浅尝权势，踏入宦海。可韩香走了，了无音讯至今。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
醉醺醺的冯玉琢被抬回章家。冯玉琢藏星纳海的眸子倒映着父亲的脸，他抓着章年卿胸前的衣裳，流下一滴苦泪。“爹，人这一生。和该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对吧？”
章年卿阖眼叹息，“扶四少爷回房。”
孩子小时候可爱，长大就开始变得让人伤心。
不是他们不懂事，不是他们不听话，也不是他们不爱父母了，而是他真的是从你身体脱离出去的一个独立个体。
他开始试图反叛，试图走出自己的路。
章年卿第一次觉得无力。对这个从自己生命里延续下去了另一个生命而感到束手无策。他有千般手段，万般法子都在他身上无用。
因为这是他儿子。
可即便这样，章年卿都未曾想过对韩香怎样。
这一刻，看着眼前的小韩优。章年卿内心第一次涌出浓浓的杀意。
※※※※※※※※※※※※※※※※※※※※
明晚23点，不见不散~
爱你们，么么哒！
↓以下话痨菌出没（十分影响正常阅读体验，注重体验感童鞋的注意跨栏哈~）
今天这章有个俏炭的隐形糖，我自己写的时候都觉得好甜。
就是写优优和黑炭俏俏相认，章年卿悄悄告诉我，他好喜欢优优的眼睛。
（我发誓，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然后写到后面，去查一个时间线。翻《与权谋》番外。我发现两年前我写过一个细节，陶兔子的眼睛和章年卿像，冯玉琢的眼睛和冯俏像。
我！！！
当时就被甜到了。因为这个脱离我本身控制之外，游离出来的点。就那种很玄妙的……嗯，大家自行领会吧。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蘑菇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