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2/2）

四目相对两相无言的时候，纪衡身后的寝室门突然被推开了，正正撞在他的脊梁骨上，疼的纪衡叫了一声。

门后的人大概是也没想到门口会有人，愣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了句对不起。

纪衡看了忍冬一眼，等他变回珠子了，这才摸着自己被撞疼的骨头从地上慢慢地爬了起来。

寝室门再次被推开，门外站着的是端着一盆子洗漱用品，头发稍还在滴水的毛茂。

怪不得刚刚回来寝室一个人都没有，原来最宅的一个洗澡去了。

毛茂越过门口的纪衡，径直走到自己的床边，俯身把那个盆儿推进床底，然后又扯了一块毛巾，边擦头发变含糊不清地问道：“结束了？”

纪衡整个人还有点小恍惚，听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没什么。”毛茂却懒得再说。

“对了，岳铭还没回来？”

“我哪知道，你不才是他的监护人？”

纪衡一时之间无言以对，眼看着毛茂擦完头发，屁股往椅子上一坐又要开始打游戏，他马上识时务的结束了这段短暂的对话。

谁知道坐在床上等了又等，就连喜气洋洋春光满面的姜一鸣都卡着熄灯的点儿回来了，岳铭还是不见人影。

纪衡不放心，掏出手机准备给岳铭发个消息。

“对不住了兄弟，” 老姜一脸讨好的扒在纪衡床边儿的栏杆上，“我事先没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答应的。不过你最后不也还是先溜了嘛，念在对你也没造成啥影响，饶了兄弟这一回呗。”

纪衡自然知道他是无心的，要不是自己情况特殊，今天就算是真被他坑在台上下不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还是没事儿人似的对着姜一鸣笑了笑，说了一声没事。

微信界面上的消息显示已经发出去了，可是纪衡等到熄灯之后撑不住睡过去，也没等到任何回应。

这厢纪衡刚一合上眼，忍冬便凭空出现。他悬在纪衡的正上方，默默地注视了他很久，直到身下的人又轻轻地蹙起了眉头，这才伸出一指缓缓把安神符画在了他的眉心。

做完这一切，忍冬的身体已经几乎完全透明了，他虚弱的笑了笑，只庆幸今天并不是初一十五，否则上次红雨的警告怕是就要成真了。

眼看着纪衡神色逐渐趋于安然，忍冬最后终于忍不住似的，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发鬓，然后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再次变回了那人腕间的一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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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没大亮，姜一鸣正在梦里和小学妹打得火热的时候，酝酿了一晚上的尿意终于到达了最盛的一点。

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懊恼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认命地摸索下床准备去厕所放水。

老姜顺着床边的梯子爬到一半儿，忍不住停下来打了个哈欠。

他还在睡眼惺忪地回味刚刚那个梦，冷不防一侧头，透过没拉严实的窗帘缝，姜一鸣觉察到外边好像有个人，就是姿势有点儿古怪。

姜一鸣连忙伸手去摸枕头旁边的眼镜。六百度的酒瓶底一架上，世界瞬间清晰了，等老姜看清了窗外是什么，差点儿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那是一具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仰面朝天、姿态扭曲、死不瞑目。

憋着一大泡尿的姜一鸣趴在梯子上，正正对上了那死人空洞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