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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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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颗不争气的心,不知何时竟已擅自沉沦至此。

他起先只是想借机搞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结果到头来,事情一点儿没搞清楚不说,还把自己一颗心稀里糊涂地搭了进去。

纪衡以手扶额,幽幽地叹了口气: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冬月的深夜里天寒地冻,露台上的人鼻尖和眼眶都被冻得通红,一双眼眸却熠熠生辉似有水光闪动。那些让他感到忐忑和不安的,在这夜的冷风中被他强自镇定、一丝一缕地剖析分明。

那一刻,纪衡突然释然了,因为那是忍冬,所以哪怕病到无药可救,他也只能甘心情愿地认了。

可他却并不知道忍冬想不想认。

他觉得自己仿佛一只占了鹊巢的红腿鹞子,不仅脑子有病,还恬不知耻,仗着忍冬的错爱自欺欺人。然而他知道终有一天,这些统统都要加倍奉还回去的。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

“是谁在那儿?”思绪冷不防地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生生截断,纪衡吓得重重打了个哆嗦。回头看向声源,手电筒的灯光却忽然迎面扫过,他赶忙抬起冻得微僵的手臂挡了一下。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干什么?!赶紧回去!”是宿管大爷。

自从上次刘建武跳楼自杀之后,学校就在所有学生宿舍楼顶加装了栅栏和监控,还安排了晚间巡楼的人。

纪衡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跺了跺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脚,硬着头皮顶着大爷的呵斥,电梯也等不及坐,直接一口气踉跄着跑回了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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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种考试的夹缝中挣扎求生了大半个月,这个不平凡的学期终于临近尾声了。

南大惯例,化工学院大四上学期的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学校会安排一次为期两周的实习。

今年纪衡他们专业的带队老师和东北一家工厂有科研合作项目,所以他们班的实习课就理所应当地被安排在了那里。

抠门儿的学院秉承能省则省的原则,给他们定了凌晨一趟火车的硬座票。

到了出发那天,一群人在车站从兴致高昂活活耗到生无可恋,才终于登上了那辆晚点两个多小时的绿皮快车。

这辆火车从南方某城市始发,穿越了小半个祖国来到南城的时候车上已然坐了不少乘客。

由于南城是中国为数不多的首通高铁的地方,纪衡其实已经有好多年没做过这种绿皮火车了。

但是当他踏进车厢的那一瞬间,泡面味、吆喝声以及脚下规律的震动感,这些熟悉的感官刺激还是让一些陈年记忆慢慢地鲜活了起来。

坐过长途火车硬座的人应该都知道,那着实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然而就像小时候期待着坐上火车去爷爷家一样,因着那些记忆中久违的感觉,纪衡还是对这次的行程燃起了一些期待。

虽然一路上摇摇晃晃不能安睡,但是看着车窗上的水汽一点点凝结成冰,车窗外渐渐出现茫茫的雪野,遥远的天边慢慢从漆黑一片变成鱼肚白再到金光万丈,纪衡心里的那点儿期待非但没有被这一夜糟糕的乘车体验所磨灭,反而隐隐有往兴奋发展的趋势。

等到日头升至中天的时候,火车终于缓缓地驶入了凤城车站。

纪衡他们一行人拎着各自的大包小包下车以后浩浩荡荡地往出站口走,路过一节卧铺车厢,恰好迎面遇上这次带队的张教授。

而张教授后面打着哈欠的那个小个子,好巧不巧,正是一脸倦容的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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