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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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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遇这个角度看不清封沉,只看到一只指骨修长的手摸了摸茶杯,声音淡而有力:“既为师,自然倾囊相授。”

谢遇顿在原地,脑中闪过之前封沉的神色,有些迟疑地猜测,这是在说我吗?

不多时,那灰衣男子走出来,他目光在谢遇身上停了一瞬,嘴角要笑不笑地动了动,一张淡漠肃厉的脸上莫名有些讥诮的意味,不等他反应,便转身走远了。

谢遇被那人笑得浑身不自在,那没来由的不自在迫使他不得不想到刚才的话,越发往“白雪”上面胡思乱想,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小少年心思发散,这一打岔,突然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对着师父大眼瞪小眼。

两人看了半天,封沉才有些好笑地开了口:“方才那位是你的师叔,你应该是第一回见,他常年在后山‘剑泉’闭关修炼,前些日子才刚出来。说起来,他剑意独到,你可以去后山寻他讨教,也颇有增益。”

谢遇点了点头,这才顺着“后山”这根藤想起,只是刚才那位师叔的话还盘旋不去,他踌躇道:“师父,‘白雪’究竟是什么呢?”

封沉在心里把他那师弟拖出来碾了碾,表面八风不动,摸摸小少年的头:“不过就是一本剑谱而已,学什么都是一样的。”

他这番话在谢遇听来颇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

封沉最终还是提起了那点陈年旧事,其实说来有些话长,他避重就轻挑挑捡捡,三言两语之间不过是说一个少年人堪不破心魔,反受其害,最终堕入魔道的事情。

他说:“人心复杂,多数都始终抛不开尘世的纷扰,我教你抛却杂念,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这些都是个人的造化,只要时刻自清自省,顺其自然,也就足够了。”

谢遇觉得这通话说跟没说一样,他依旧不知道“白雪”是什么,甚至更好奇了,真说起来,封沉给他讲“灭”讲剑意讲心魔讲造化,都是绕着边探手,实际没什么真内容,就算说剑法只是剑法,在少年心中也是欲盖弥彰,到底还是察觉出一丝与“阳春”相较不同的神秘来。

要说之前他对“白雪”没什么心思,现在被师父师叔轮番遛,反而想一探其究竟,要真没什么至于这么神秘兮兮吗?

谢遇脑筋一动,左右学什么都是学,若是“白雪”成了,他再向师父讨来“阳春”不也一样吗?

封沉一看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多此一举了。

还顺其什么自然,这不是完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么。

他有些懊恼地暗自叹了口气,觉得事情发展的有点措手不及,他伸手在谢遇肩上若无其事地拍了拍,一副好好师父“道貌岸然”的模样:“没什么事了就先去吃点东西吧,什么都讲究循序渐进,急不得。”

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没一会,谢遇莫名有些气短。

封沉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谢遇摇头,站起身,猝不及防腿窝一阵剧痛,他“啊”了一声坐了回去,全身锈住了一样僵在那里,觉得动一下都煎熬。

小少年脑门上“唰”一层冷汗。

封沉“大惊失色”,真事儿似的扶住小弟子,伸手探他的脉,皱眉道:“你这几日是不是‘引气’了?”

这是基本功,谢遇自以为伤好了,必然是要练这一块的,封沉不问都知道。

谢遇轴着腿大气都不敢出,这疼和他受伤时还疼得很不一样,如果说当时是扭着筋的那种筋骨错位的疼,那现在就是有一只手拿着小刀在骨头上剐蹭一样的疼,后者看起来好好的,可来的猝不及防又毫无缘由,反而更要命。

他咬着牙点点头。

封沉伸手在腿周点了几个穴位,说道:“你伤在腿骨大关,气血淤积,虽然年纪小好得快,但还是要静养一段时日,你筋脉不通,受不住,气都积在这了何谈养伤?简直是本末倒置!真是胡来!”

这话说的真情实意,搁十天前绝对大实话,不过对现在的谢遇来说就是放屁,寻常人伤筋动骨一百天,可谢遇不寻常,他这腿脱的声势浩大其实也就是普通脱臼,吃的是清望的灵药,一山上下好生照顾着,身体又好,这折腾一个月的早就康复的七七八八,别说引气,就是把气往伤处怼估计也没机会弄成这样。

怎奈何有这么个“下黑手”的师父呢?

谢遇做梦都没想到。

这一出的直接后果就是,被他假模假样的师父絮叨了一通,并在他师父说伤好之前不许进行任何修炼。

可怜谢遇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有苦不能言,他不能翻来覆去,只能平摊在那左思右想,就觉得病发蹊跷,又说不上来哪蹊跷,平白有些诡异。

做贼心虚的封沉良心一颤,最终给小弟子安排了个差事,就是每天看看白露,说是小小的动一动没什么大碍,还好得快。

是以谢遇一波三折地又开始养伤,顺带每天盯着白露不许捉虫吃,和这一山‘勤学苦练“大相径庭,总之就是过得非常“闲云野鹤”。

哦,忘了和师父说的事情了。

小少年在床上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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