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恐怕匕首中原本就有什么，只是他引气进去惊动了，使得那东西停留在他手臂中，而匕首会发光大概也是因为他引气所致。

再下去他也不能问了，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可能还得从别处下手。

两年后。

四五月，人间回春，清望山上那棵桃树终于后知后觉抽条绽放，一时间山上一派粉嫩的春意。

后山丛林葱郁，流泉深潭旁，两位少年身形交错，刀光剑影中相互切磋。

其中一人白色长袍一尘不染，于风中猎猎作响，他神色淡薄，眼前寒风乍起竟直直迎了上去，手中三尺青峰一格一挡架住对面的力道，这两相一触，他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整个人节节退后。

对阵的少年更青涩一些，是一身月白劲装，他一击不成一击再起，手中动作快如闪电，往对方周身封去，却被灵巧的躲过，一路追至潭水边。

长袍少年见他追来，嘴角得逞似的轻轻一勾，往潭上退去，他抬手凌空一招“引流”，口中轻喝，水流应声而起，化作一条水龙直冲蓝衣少年门面！

“师兄果真是‘引流’了！”那人声音温和清润，带着点笑意，和一点少年人的轻狂，他面对水龙毫无畏惧，连脑后束起的长发都飘得游刃有余，竟撤手回收，后仰翻了下去与水龙错开，眼见脑壳就要磕在岩石上，他“嘿”一声反手推地，整个人倒着腾空而起，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水龙又转向冲回来，就要击中少年胸腹要害，他手中武器直指水龙，竟是借剑势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两败俱伤，那水龙却凭空凝结成冰，正怼上少年手中剑，碎成一地四散的冰花。

而少年凌空一抓，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跟头，稳稳落在地上。他回身对师兄一笑，扬手道：“给！还你的‘引流’。”

长袍少年不知何时也从潭上回来，下意识一接，手中一片湿意，定睛一看，是只拇指大的冰兔子，面目虽糙，两只耳朵却在早春的晨光下折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

这两人正是萧綮和谢遇师兄弟。

“你的‘江上流萤’进步多了，只是出剑还需再稳，”萧綮将那只兔子捏在手里，感觉有些化了，“这只兔子也不精细。”

谢遇笑道：“对，要出剑快就有些力道不济，还得多加练习，不过兔子已经有形多了，这方面我不行，你喜欢让小沄给你雕个木头的摆在屋里。”

南沄快十岁了，练剑之时总喜欢给木头喂招，他最近才会“御物”，剑法却已有模有样，还练出一手雕刻绝学，好看的都送给封绥儿了，小姑娘摆满了一整个桌子。

“小师弟才答应雕一只羊给我，不知什么时候做好。”

这两人晨午课还是修炼切磋几乎都是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正经八百如谢遇，寡言淡薄似萧綮，两人都没有当初那般尴尬拘谨，熟的不能再熟，人不见外话自然也多了。

“快了吧，他前两天还说羊毛纹路不好刻呢。”

言语间，两人回到院子，见里面空无一人，连白露都不在，一时间都有些疑惑。

半晌，谢遇才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说道：“师兄，师父之前不是说大师兄二师兄要回来了，是不是这两天？”

萧綮恍然，道：“好像是，去看看吧。”

敬昔堂内，周子澄和魏长昕给师父见了礼，两人风尘仆仆，脸上具是疲惫之色。

“师父，当日在蜀中情况危急，信中不好言明，让师父担心了。”

封沉确实担心坏了，这两人出去的头半年一直与他有书信往来，一路见闻或多或少都有提及，然而之后整整一年却因为某些原因耽搁了，他和源执多次寻找也杳无音讯，直到半年前才重新联系上。

“其中曲折想来师叔都已尽数告知，弟子便先说眼下这件急事，”周子澄将怀中一封信拿出来给他，神色严肃，“师父，这是两天前我二人离开天乘山时师祖命我转交给您的。”

封沉打开匆匆看了一遍，将信合上，皱眉道：“怎么回事？你师叔可从没告诉我你们回了天乘。”

……回？

魏长昕垂下眼，把这字单独拎出来瞅了瞅，人却没做声。

周子澄将来龙去脉了。

“你们两个这是牵扯进大麻烦里面了，我明天动身去见你们师祖一面，我没回来之前有什么事情都与你们师叔商量，”封沉听后叹了口气，又心疼地看了眼他们，说，“好了，你们两个快去洗洗，好好休息休息，那几个小家伙都盼着你俩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