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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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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萧綮一直感到那阴柔诡异的付西往他们这边看,最烦的是魏长昕一会上一会下试图隔绝那人,在旁边像个没头苍蝇。

终于落脚时,萧綮只觉得精疲力竭,不能再爱了。

而他没想到这还没完。

谢遇和萧綮在清望时便总是同进同出,如今出门便也常在一处,尤其周子澄和魏长昕都是话痨,他二人自然也是要住在一起躲避师兄毒害的。

谁知魏长昕一改之前“心之情怯”,每天都要黏在谢遇周身一米,人贴得死死的,一副欲言又止还“我就想跟着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的样子。

三天后,到客栈时,谢遇先一脸难以言喻地看了看萧綮,后者疲累地摆了摆手,给了他一个“我解脱了,你加油”的表情。

当夜,魏长昕在床边靠着,百无聊赖地看烛火,看了一阵从衣袖中拿出把白底山水扇子,慢悠悠地呼扇,像把风烛残年的老骨头,挣扎着在炎夏吹点凉。

扇着扇着,门被人推开,魏长昕动也没动。

来人默默关上门,没出声。

魏长昕顿了顿,颤悠悠道:“师兄啊,可有冰水啊?”

来人挑了下眼皮,抬手运气,送去一掌凉风。

魏长昕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狐疑地抬头,他手里的扇子还“苟延残喘”地虚晃了两下,然后从手心摔下来,“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魏长昕:“……师弟?”

谢遇看着他,突然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并不想说什么“别跟着我了”的话,甚至不觉得有什么很烦、被打扰的感觉,只是有点对不起被牵连的萧綮。

所以,以前魏长昕晨课总垂着眼瞄他的时候,他是怎么找他的?

又是怎么说的?

说“你以后不要看我”?

还是别的什么?

谢遇将包袱放在一边,手却还捏在上面,下意识放下又提起,提起又放下。

这回魏长昕摸不着头脑了,他俯身拎起扇子,在手心划了划,若无其事地走过去拍少年的肩膀。

“师兄不是说我若是有什么想要的都能弄来吗?”谢遇突然说。

魏长昕一愣,这手顿在空中没落下去。

少年记忆复苏了似的,仰脸看着他,微微笑了笑,在魏长昕眼中和原来那个颇为灵气的小少年重合在一起:“说‘每天一个’,‘想不到的就先攒着’……那师兄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魏长昕默默收回了手。

他盯着谢遇,突然想,我这是干什么呢?

他擅自把那个小少年定义成一个模子,像一个美好的象征,像家门口的一盏灯,还要暗自怨怪“他们”不一样了。

“变了的不是他,”魏长昕抿起嘴,“是我,是我变得不会和他相处了。”

见他不说话,谢遇有些赧然,只好说:“师兄要是不记得,那我只能再说一个了……”

“我记得,”魏长昕赶紧说,“我都会和你说的。”

谢遇点了点头。

魏长昕喉咙动了动,他平时和周子澄在一个房子的时候,一个天花乱坠辗转反侧地寻思那个小少年,一个喋喋不休地夸赞言师妹如何如何,整个屋子都飘满了“谢遇”和“言素轻”五个字。

而如今人在这了,他又哑巴了,说什么都得打个腹稿,不润色修改一下都说不出嘴,偏偏又有一肚子话要讲,字字句句都憋在嗓子眼,噎了个够呛。

半天,他才试探道:“要不你今天再许一个?”

谢遇“啊”了一声,说道:“那就那个白玉牌怎么样?”

“……没带出来。”

“……”

“先换一个好了,”魏长昕从脖颈处摸出一条红绳,给谢遇挂在脖子上,笑道,“这个平安扣本来就是给小孩子戴的,给你了,等回去了再给你那个。”

谢遇摸了摸那玉扣,温润中散着微微余热,突然他心底有种奇异的感觉,如热流一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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