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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脸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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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救人一途,衣轻尘更偏向求稳,是以虽择了第三个法子,却也并未坐以待毙,而是利用等待之余穿凿着周遭的棺壁。

这一凿便是数个时辰,直到棺内空气逐渐稀薄,呼吸变得愈发困难,头脑也逐渐昏沉之际,棺木终有了隐隐上浮的迹象。棺盖将被挪开,衣轻尘狠狠掐了把自己胳膊处的伤口醒神,眼睛却仍是闭着,装出副昏沉模样,那些负责换气的无脸女果真未有察觉出异常。

从棺盖被挪走到重新合上,衣轻尘统共在心中默数了十个数字,他将换气的时长记下,默默在心中拟起计划。

棺盖“嘭”地合上,隔着厚厚的棺木,衣轻尘隐约听见外头竟是有人在交流,其中嗓音稍细一些的那人道,“方才我瞧见他那棺壁上有些不寻常的纹路,要不再打开来看看?”

另一人嗓音稍粗上一些,对于搭档的疑神疑鬼表示十分不屑,“这棺少说也锁过数十人,哪个一开始不是怕得在上头又抓又挠?可又有人当真抓通过?这盖子这般沉,还得搬上二十来个,你便莫要操旁的闲心了!赶紧来搭把手。”

原来这些无脸女尸,竟都会说话?而且说的似乎还很有条理。

她们保留了为人时的智慧吗?

衣轻尘依旧不是很清楚。

棺木被重新投入水底,下沉途中,他已盘算出了数个计划,却仍需些信息来应证,因而只是继续凿着棺壁,未有做多余的事。等到棺木第十轮被拖出水面换气,衣轻尘已是摸清了食髓教换气时的套路。

她们每次只会派两人来为棺材换气,每次换气只取出一具棺材,而引导铁链的机关便在这座牢房靠近门口的地方。食髓教每次挑拣的时间也很有讲究,几乎都是掐在棺内空气将被消耗殆尽,脑子昏沉的空档,若非衣轻尘不停刺激自己的伤口,恐也难以保持清醒到那时。

说是换气,无非便是将棺盖打开晾上那么一会,晾晒之余,无脸女们便会站在棺木旁闲聊,因着她们嘴碎,衣轻尘也偷听到了不少对自己有用的讯息。

比如断月似是不知从何时起便开始信佛了,非但吃斋诵经,还会在路过荒野破庙时去里头烧些高香,总是做着与食髓教护法这个身份出入的举动。

而夜萝虽是公认的可爱,脾气也是公认的恐怖,因为二度复活的缘故,术法似乎出了些小小的问题,导致她得了一种癫狂之症,平素里性格十分极端,永远做着旁人无法预估的出格举动,仿佛只有触碰到血才能缓解她的情绪。

若是有人说出一句对断月不利的话,她便会像是一条被触碰了逆鳞的龙,彻底发狂,化身为茹毛饮血的怪物,即便给她再多的血,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收手。

因为这个原因,她已是杀了不下千人。

除此之外,她们还提到了“任务”,因着讲述含糊的缘故,衣轻尘只能听出好像是天鬼老道要试验一种阵法,便派遣断月她们在中原一些特定的地方放置古怪的棺材,至于抓住衣白雪,不过是顺道而为。

眼下石林村的那口棺材已安置妥当,她们也便准备收拾残局离开了。

时间就定在今夜!

那嗓音细些的无脸女有些疑惑,“先前不是还有批队伍来村子里救人吗?我记着为首那人剑术很厉害,是不是一直没抓着?这样撤走不会留下后患吗?”

那嗓音粗哑之人便道,“这些不是你该管的,眼下我们将灵山的营地捅了,还未抓着的人给药宗去信一封,救兵随时都会赶到,等到今夜已是极限了,你以为月护法不想抓那些人吗?我可是亲眼见过的,一个个贼的跟猴似的,躲进林子里谁都找不着。”

棺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不亦乐乎,棺内的衣轻尘却攥紧手

里的匕首,缓缓睁开双目。

没有时间了。

棺材已被二人抬起,衣轻尘再无暇顾及后果,张口喊道,“这是什么!救命!不要!”

外头二人听见动静,抬棺材的动作稍顿了顿,嗓音稍粗些的那人不耐烦地骂另一人道,“停下来作甚,丢啊!”

嗓音细些的那人却顾虑道,“其他人倒也罢了,这里头关着的是衣白雪,他若出了事,护法可不得扒了我俩的皮?”

衣轻尘见势头不错,便又趁热打铁地哀嚎了几声,他嚎得极有分寸,既不至于太大引起守卫的注意,却又恰好能让抬棺的二人听见,那嗓音稍粗些的被这般一提醒,也不再提直接抛下尸棺的话了,转将棺材放回地上,放稳后便要揭开棺盖。

那嗓音细些的忙拦住她道,“不可不可,还是去找月护法她们过来吧,这万一要是衣白雪使的绊子,出了事,我俩脑袋可就不保了啊!”

衣轻尘闻言,心下觉得这嗓音细些的果真要难对付些,是以便更加卖力地哀嚎,“好难受,喘不上气了。”象征性地拍了拍棺盖,“快放我出去,救,救命”嗓音稍细些的那人听见衣白雪即将窒息,脚步也立刻徘徊起来,“开不开呢,开不”

嗓音稍粗些的那人将双手缚在棺盖之上,不耐道,“眼下是月护法诵经的时辰,你若是现在去扰,可别带上我!再说这里头不就是个瘦猴似的娘炮吗?怕他作甚!”说着便将棺盖掀去,却只刹那光景,寒芒立现,惊呼尚未来得及脱口,眼前便已一片漆黑。

衣轻尘手上动作一气呵成,快刀割断抬棺二人的喉咙,直至尸首倒地,蛾子从她们的脸上掉落,扑腾着似要起飞,衣轻尘将之统统踩死,做完这一切,便仿佛被抽光了气力般,扶着棺木瘫坐在地。

他太久未杀过人了,是以方才只是遵循着身子的本能挥舞匕首,而他本人是没有意识的,但好在他成功了。

抬手拭去脸上溅到的黑血,将匕首回鞘,突然感受到身后一道凌厉的目光,他当即转过身去,瞧见栅栏外竟还站着个无脸女。她只站在门口盯着衣轻尘看了一会,从袖中取出一团黄纸丢进牢里,便转身走开了。

衣轻尘有些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操纵铁链的机关也在那个方向,于是先将机关打开,再去捡黄纸。

摊开黄纸的一刹,却意识到了这张纸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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