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宗的麻烦(1/2)
沉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批改信函,一面批改一面与衣轻尘抱怨道,“明儿施药大会初开,少说也得有上万人涌来灵山,届时秩序定难维系,司礼、司刑、司文、司武四处皆被安排接待不同的病症。我这儿接待年轻女子,多是些无病呻吟的富家千金,什么头疼啊胃疼啊相思病啊,都得劳我来给她们看,那些当真得了重病的反而排不上号,到头来又怪药宗没本事,只看重钱财。”
将手头那封信函看了看,未着笔墨,径直丢到了无字的那摞上头,“就像这人,说自己不日前犯了头疼脑热的病,起因是在街上遇见了位俊逸非常的公子,奈何公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觉得自己既不识字,又不会下厨,无才便是德,长得还很貌美,那公子竟不将她放在眼中,因而回到家中日日对镜叹息,长此以往便再难开心起来你说这病我能治吗?真的是趁着不要钱什么魑魅魍魉都敢往灵山挤!”
衣轻尘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沉依抱怨,中途如会沏了一杯热茶过来,便也回屋歇息去了,沉依批改信函至丑时,仍有一些未有赶完,眼眶有了些青黑色的淤血,她闭目揉着眉心,脑袋一沉一沉有些昏昏欲睡。
衣轻尘看在眼中,有些心疼,“要不先睡吧,你感染了黑血,眼下最需养着,不该这般勉强自己。”
沉依捂嘴打了个呵欠,伏在案上同衣轻尘道,“公子我先睡上片刻,你若是困了便去隔壁书房的榻子上睡吧,那里也还藏着些大师兄曾经批注过的书,相信你应是能找到的莫要乱跑”
说罢便已沉沉睡去。
衣轻尘听着那微弱的鼾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将靠背上的外套取下与沉依披上,而后晃去了书房。
书房内有十余个柜子,他所识文字有限,只逛了一圈便有些头疼脑胀,随手拈了本翻阅,里头只有生涩的药名并功效,衣轻尘看了两眼便放了回去,继续闲逛起来,不多时,竟是让他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名为《天下棋楼》的著书。
衣轻尘按捺不住将要溢出的好奇心,将那本架顶端取了下来,径直翻到了洛清司出事后的记录。
书中所写,洛清司离开天下棋楼数月里,乃是奔赴南疆寻一失踪多时的故人,这一点可以从南疆数个村落的居民口中得到证实。
当时洛清司纵马横跨南疆,终在密林深处寻得了友人踪迹,奈何那时友人练功已至走火入魔,神识不甚清醒,仅存的理智使他选择逃入深山以求自我了结,不想洛清司却是突然出现,并想将他带走,友人一时未能控制自己,不慎重创了洛清司。
随洛清司一并入密林寻人的还有二人,便是药宗现宗主天清与座下大弟子花沉池,他二人寻得洛清司的尸首时,洛清司的尸骨已被发了狂的友人啃食得只剩下一只右手,而那作为罪魁祸首的友人在看清断手上的墨玉扳指后清醒了片刻,未有再继续啃食下去,转而逃入了密林的更深处。
天清宗主带着那只右手回到天下棋楼,洛清司的结发之妻曾与洛清司盟誓生死,得知真相后,一时太过悲痛情难自已,便将年岁尚小的女儿交给灵山,寻三尺红绫自缢于棋楼之上。
“昔日舞动京华的美人与名动天下的翩翩公子一同奔赴黄泉,留与后世一段传奇佳话,而今那座棋楼已被当地富贵人家收去翻修,仍以‘天下’二字为名,却终是回不到当初一红一白宴宴谈笑的时光了。”
书中落笔如此写道,却到底没有交代清一些细节,衣轻尘又朝前翻了翻,终是在开篇处得知书中记事皆为笔者多方打听而来,并非亲眼所见,因而并无法保证十分正确。
衣轻尘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将架顶端,打算去榻上小憩片刻,不想还未靠近卧榻,
房间外头的走道上便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房门被人径直推开,惊得睡梦中的沉依当即挺直了身子,看清来人是负责传信的如怀,便也不似原先那般紧张了,转而揉了揉眼睛,继续趴在桌案上,“如怀呀,何事?”
如怀十分着急地跑到沉依面前,一拍桌案,“不得了了!主峰往屠苏峰那处负责看守吊桥的侍卫被人杀了,虽只死了一个,但死相委实凄惨了些,整张面皮都被扒了,是巡逻的弟子路过时看见的,当时那无脸鬼正在往尸体上倒些类似化尸水的东西,幸而巡逻弟子来的及时,尸首未能完全融掉。还有还有,山下果真发现了化尸水的痕迹,那块已被长老带人围了起来”
沉依听罢,睡意全无,蹙了眉头,“那明日的施药大会呢?长老们怎么说的?”
如怀苦着脸道,“还得开,再过二三时辰太阳就要升了,眼下宗门口已有了十来个人排队,哪能说不开就不开让别人白跑一趟呢。我看长老们也不似全无办法,师姐你只需守住屠苏峰便好了。”
沉依却不这么认为,但嘴上还是附和了如怀几句,待得如怀离开,方才推开书房的门。彼时衣轻尘正坐在卧榻上,眼神清明地望向沉依,沉依转身将门关上,无奈地与衣轻尘道,“麻烦啊,真的麻烦。”
衣轻尘也不得不承认无脸鬼确是个麻烦,且与施药大会撞上,更似有意为之,“你说,无脸鬼为何偏挑这个时辰来灵山呢?”关于这个问题,沉依还是答得上来的,“多简单,为了传说中的起死回生之药呗,可眼下灵山当真没有此药,便是掘地三尺,也掘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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