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算了算了。我自己看着办，你不能插手啊。”

“诶诶诶，好好好，说好了尝试一下的啊，不行就可以直接拒绝，不用怕尴尬的。”赵然笑成一朵花一样，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

不管怎么说，就算撕开伤口，但是只要能尝试着走出来，总比独自烂在黑暗里要强……吧。赵浩摊在沙发上，看着从窗户外透进来的阳光和散落在光明中翩翩起舞的小粒灰尘，心里也有一丝希冀，总不能一直碰上的都是渣男吧。或许，给别人一个机会，就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也说不定呢。

（24）

赵然是女孩子，但是年纪小，所以她对赵浩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完全。

李珺和华仪作为当年医治赵浩的的必要人员，知道的内情比任何人都多。

当初被自己亲父亲给用安眠药放倒了送到见不得光的地方，开始赵浩除了做点跑腿的活计，挨些打骂嘲讽整天被监管着并没有受太大的罪。

真正的噩梦发生在赵浩第五次尝试着跑出去失败之后。

赵浩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手机竟然还有电，电话卡也没有被抽掉。在经历父亲的伤害之后，当时他能信任且有能力帮他出去的人只有比他小两岁的学弟兼初恋男友——楚宣。

这是一个局。但已经被监视者逼得无路可走的赵浩只能往下跳。

他联系自己的男朋友，也展示出自己的性取向，他渴望光明与救赎，然而等来的却是如影随形的黑暗深渊。

这群人他们生产销售毒，品，甚至拐卖人口，包括但不限于儿童与年轻女性，私发高利贷，下套设赌局，哄抬器官价格——几乎所有的坏事都干。赵浩在里面看见过各种惊恐的、挣扎的、麻木的、怨恨的目光，他光明且单纯的前半生完全接受不了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存在。

他挣扎求生，堪堪只能自保。

他一开始被盯上，就是因为是楚宣的男朋友，而楚宣他爸是新一届省公安厅的继任者。尽管楚宣和他爸关系不好，但谁让他爸就他这么一个孩子呢。

计划在赵浩不知道的情况下按部就班的进行。

他被注射了不明液体，然后在被一群人施暴的情况下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逃出生天的希望。

楚宣一脸冷漠的进来，对这座地下混乱状态的场面视若无睹，连看见赵浩都当做没看见。领头人自然不会放过楚宣，他请楚宣欣赏这一场单方面的施暴，包括楚宣在内，围观人数不下三十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赵浩被一群人脱光了抽打，凌辱，强暴，还有注射禁品。

他哭喊咒骂，抽搐痉挛，再到不省人事，整整两个小时。

楚宣对此无动于衷，甚至和别人谈笑风生，还和别人讨论他这个“新来的东西”评头论足。

赵浩当时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是他昏过去之后竟然还能醒过来。被扔在最嘈杂的房间里和一群小姑娘一样赤身裸体的被注射药品，成为药品的奴隶然后出卖身体乃至灵魂。

他的骨头最硬，打断了手脚也不怕，药品成瘾也能忍，但是他其实连自己为什么还在坚持活着都不理解。有一天有什么大人物造访，他忍着疼捡了死人衣服来穿，趁着看守松懈躲到垃圾箱里逃了出去。

接着就是近一年的逃亡生涯。

这是赵浩向心理医生的自白，可是其中隐藏的东西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李珺在旁听的时候，都忍不住气愤的想打人，可赵浩的表情始终淡淡。

李珺和心理医生都知道，这是最坏的情况。

可是在赵浩看来，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地狱都见过了，就不再畏惧人世险恶了。

只要是人，必有所求。

这个江崤，所求不过是肉体罢了。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25）

兄妹俩在小出租房里过了几天安生的修身养性的日子。

在临近年关的时候，小出租屋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楚無。

尽管知道这是自己的哥哥的学生，但是赵然对姓楚的所有人都有偏见，尤其是这个人和楚宣有关系的情况下就更不待见他了。

赵然见到姓楚的就浑身难受：“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楚無倒是一脸平静，老实回答问题：“你好，我是赵老师的学生，我叫楚無。今天是特地过来感谢赵老师的。”

赵然还是守着门不让人进，甚至打开的一条门缝都不足以让人观察到室内的情况：“你们赵老师不收礼，真心感谢的话就写封八百字的感谢信吧！”

虽然不知道这个学生和自己哥哥之间有什么事情，但是赵然依旧警惕性很高的将其拒之门外。

社恐楚無什么时候能和别人无障碍交流了？

不，这都是楚宣写好的剧本，逼着他练了几百遍才有的效果。然而看见眼前被拍上的厚重的防盗门，楚無觉得神经病楚宣的剧本估摸着写的也不怎么样。

做事情贵在持之以恒，每天登门练剧本顺便和赵然大眼瞪小眼的楚無是这样，每天坚持闲来就撩的江医生也是这样。

兄妹俩的神情里充满了同病相怜的字眼。

就不能让人安安生生的过个年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