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清明夜（2/2）

“兄长，我有三言——”谷雨面露难色开口，被清明打断了话。

“不当讲就别讲了。”

“当讲的。”

清明也便抬抬下巴示意他说。

谷雨牵了桌上的茶罐来：“这‘雨前茶’不太纯正，改日我送些我制的给你可好？”清明点头，谷雨便继续，“第二嘛，今夜，可否让我留宿在这里？”谷雨看见清明的喉结动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戳戳却被清明握住了手腕。

“可以，我也有个问题向你确认。”清明答应，但是耳根已红了，他瞧着谷雨两颊也有些红，“你说的喜欢我，不会是兄弟之情吧？”

“啊？看来兄长这情根真是没长好，这兄弟之情生来自有的。”谷雨这五千多年还从未见过有哪对神仙反目。不像人类，神仙这纽带情是不在意识里，自然也不会被舍弃的。他碰了碰清明的头发，短短的甚至有些扎手。

“那么，我们就是互相爱慕，现在要变成神仙眷侣了？”清明觉着自己说话也要被谷雨带偏了。谷雨没说话表示默认，生怕清明改口。

“还有什么话要说？”清明松开他的手，将茶罐放回身后的桌子上。

“我想试试你这人类的衣裳。”谷雨声音很小，清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这美人何以能满足他这么多幻想。眼见了色、耳听了声、鼻闻着香、身触了感、意染了法，好嘛，他这六根只有舌根清净了。

清明盘算了一下今日，互诉情衷、共度良宵，很好，解决了他人生一件大事。

本来谷雨还想客气客气，在清明卧室里变个床铺出来睡。但清明看得穿他的表情，谷雨分明就是想和他挨在一块儿。自己忍忍便罢了，作为一个成年人，一定要有控制自己的能力。于是便背对着谷雨，听见谷雨窸窸窣窣一直没入睡。

“神仙不用睡觉？”清明好奇问了一句，回身面对着谷雨。

“要睡的要睡的，只是我太欣喜了，现下好像不怎么倦。”

“你是做什么的神仙？”清明问他，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我是上古时期的节气神，人间的自然万物，在谷雨时节都是由我处理的。不过我和你……”谷雨差点泄露天机，立马改口，“我和一位兄长，一起负责宇宙变幻……”

这宇宙便是空间和时间的总和。

清明不太明白谷雨的宇宙是个什么，他说自己是个医生，也就是行医救人的大夫。他的母亲一直希望他做一个老师，而车祸后他却将目标定在了医学方面。他是一个计划狂，如果他没有自己的计划，他的母亲就会擅自给他把时间排满。他不愿意。

说到这里，清明还想起了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直喊我兄长？”

“因为我不想和他们一样都唤你师兄。”谷雨记起之前清明也总叫他改口，诺诺地问，“你可是不喜欢我唤你兄长？”

“不是不喜欢，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清明对这称呼没意见，先前一直觉得有些别扭，让想到备胎发言“我只把你当成哥哥”。这称呼原先好像隔阂了两人的关系，现在似乎拉近了。

清明默默在心里笑笑:谷雨还特地藏了些话头，难道当他听不出来“自己”便是他那天界的兄长么。这小美人着实痴傻得可爱。

于是谷雨还是唤他兄长，在这床上翻来覆去还蹭到了清明浅浅的一个吻。五千年多年了，谷雨终于亲着了清明，而清明就不太好了——六根难净，六尘尽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