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既是福气那我愿让与二弟,兄友弟恭不是?”平日没什么存在感的长子偏言语犀利的回讽一句。
“你……圣命难为……你敢抗旨?”次子明显有些色厉内茬。
“抗旨罪大可诛九族,纵是圣上心慈,安宁伯府这一大家子怕是谁也逃不过吧?”
不怒反笑的长子,说话的语气轻柔的仿佛在拈花,话意中却透出的却是无尽的怨气与疯狂的孤注一掷。
本稳坐如山,撑着父辈派头看小辈斗嘴的宁安伯终于变了脸色。
“都是一家骨肉亲人,何苦闹得如此难看,你可知一个勋贵爵位多难得,我也是为了……”
看着眼前跪得笔直面露微笑,眼中却满是被逼至绝境幼兽悲呦与决绝的长子,这个平日被自己有意无意忽略,自己本身也没什么存在感,如今看来越发显得陌生的长子,那些自认良苦用心的话,再说不出口。
“你应不是真想拼个鱼死网破,开出你的条件吧。”宁安伯不得不承认,这个被自己忽略太久的长子已经成长起来。
如今太阿倒持,自已授人于柄,他自是有了与自己谈条件的本钱与底气。
本以为长子要乘机要些财物,心里谋算着哪些产业可以用来打发长子,又该如何措辞、如何拿捏、如何推拖、如何商议,才既不显得轻许又能让长子满意,却听到长子斩钉截铁的开出条件:
“请开祠堂,儿自请除族。以后匆论骨肉亲,陌路两不扰。”
“你疯了?”……
“十八年,儿再不疯一回,只怕以后想疯都没机会。”
“你会后悔的……”
“儿百死无悔,父敢应否?”手执圣旨的长子语气强硬,笑容却的越发飘渺轻乎。
“开祠堂出族分宗,许你另立一支,但此事仅限族人知,不宣扬于世。”
在尚公主当口把长子除名出族,那就是给人于手拿把拽的把柄,绝对不可行。长子漫天要价,宁安伯只能就地还钱,果断还出自己可以接受的底线,没有先前讨价还价的心思。
“好。”长子一口应下。
此后开祠堂从族谱里出族分宗自立门户,一如长子的期许。
犹记事毕,自己对着长子叹息:
“若你平日能如此果决,这宁安伯的位子,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你。”
长子微笑如初:“若儿平日敢如此果决,怕是都活不到今日。”
骨肉亲人相疑至此还有何话可说。心灰之余林伯爷还带着不忿:长子太过年轻,待长子为人父之后,想来万能理解自己两全其美的一片苦心。
后来,长子如自己所料为人父,夫妻琴瑟和鸣,三年生两子传为美谈时,自己心里还颇为自得,也是有所期许。可没过多久,便传来长子上书辞爵出京,自请戍边北狄的消息。
宁安伯终于无法自欺,这个长子是真的百死无悔,不会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