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人（2/2）

他一定发现她方才在偷偷看他了吧？

沈绣珠揉揉自己的脸，她怎么就瞧得出神了呢？偷看别人这么羞臊人的事情，日后可千万不能再做了。

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待会儿见着他要不要给他解释解释？

怎么感觉什么事情到了他面前都乱了套了呢？她从来都不是这么胡乱的人啊。

就在沈绣珠正为自己的所为懊恼时，慕锦堂走进了屋里来。

沈绣珠一个紧张，险些将手上的中衣给掉落在地。

慕锦堂却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走向一旁，拿了搭在架上铜盆边的棉巾浸了盆中的水来净脸，拧干棉巾后顺便将自己身上的汗水给擦掉。

晨阳明亮，且离得近，沈绣珠将慕锦堂的身子瞧得比昨夜比方才要清楚许多。

她能清楚地瞧见汗水于他健劲的胸膛及肩背上凝成珠，更能清楚地瞧见他腹上那精实的八块肌肉。

沈绣珠不由得又想到了昨夜。

她碰到了他的胸膛，结实得好像铜墙似的，她的手也还攀上了他的背，然后——

想到这儿，沈绣珠注意看向慕锦堂的背。

只见他宽实的背上有几道尚且清晰的红印。

果然……

慕锦堂将擦过身子的锦帕搭回到铜盆边时察觉到沈绣珠的靠近。

他的背在这一瞬之间绷紧，同时本就不平静的心开始怦怦直跳。

他知道他娶回家的这个小娇人怕他怕得紧，所以她在他面前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可她不知道，紧张的可不止是她，还有他。

他在她面前，紧张可不比她少。

这个小娇人生得美艳艳娇滴滴，还娇娇小小的险些不及他的肩高，让他觉着仿佛稍稍碰一碰就会弄疼她弄伤了她似的，天知道昨日握着她的手带她射箭时他有多紧张，就怕稍微多用一些力就会弄疼了她。

以及昨夜共赴云雨时。

昨夜沈绣珠在紧张疼痛以及困倦中慢慢睡去，全然不知她身旁强壮有力的慕锦堂压根一夜未眠，甚至连翻一翻身都不敢，就这么直直躺到天明，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动一动就会吵醒终是好不容易睡去的小娇人。

可昨夜就算是沈绣珠睡着了，仅仅是听着她浅浅的鼻息声，慕锦堂依旧紧张着。

他根本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即便是孤身一人面对千军万马都能冷静如斯的他，缘何在一个小女子面前就是没来由的紧张？

慕锦堂这会儿就在紧张着，只因为沈绣珠的靠近。

为了让沈绣珠不害怕自己，慕锦堂在她在自己身旁停住脚时转过身来面向她，以表自己其实一点不难相与。

沈绣珠哪里知道慕锦堂心中所想，她只知道慕锦堂是个强健有力的冰碴子，尤其他那双寒沉的眼睛，只是看着她而已就足以让她不由紧张害怕。

于是，在慕锦堂自以为自己很亲切很温和地转过来身时，其实在沈绣珠眼里那就像是有敌人正在朝他靠近，他正准备着随时将对方撕了的模样，惊得她差点就退开身去躲起来。

即便知道慕锦堂其实对自己很好，也知道他其实并不如看起来的可怕，可每每对上他的视线，沈绣珠还是由不住紧张害怕，她甚至觉得有他在的地方，连空气都能变得冷飕飕的。

有些人，天生就带着让人畏惧的力量。

慕锦堂俨然就是这种人。

沈绣珠的反应让慕锦堂忽然很想照镜自省，他真的有这么可怕？

不过，沈绣珠只是想躲，却没有真的这么做，也没有从慕锦堂身旁离开，相反，她竟抬头对上他的眼眸。

“你……你背上的伤，疼么？”沈绣珠关切地轻声问，眸中有明显的自责。

伤痕那么明显，还出了些血，怎么可能不疼？

伤？慕锦堂则有些困惑，眉心微蹙。

他背上有伤？何时的事情？他怎的不知？

他的反应让沈绣珠误以为他即便没有生气也定是心生不悦了，不由更紧张，“我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我……”

“我下回会注意，一定不会再抓疼你的。”愈说到后边，沈绣珠便愈将头低下，羞得面红耳赤。

慕锦堂这才知晓沈绣珠说的是什么。

昨夜她虽未说，可从她将自己的唇紧紧咬住的模样可以看得出，她很疼，疼得她不知所措的情况下用力抓上了他的背。

她有没有抓伤他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那小得不能再小的力道抓在他的背上不过是如蚊子叮咬般，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又如何会疼？

不过，她说的“下回注意”，可是表示她并不抗拒他昨夜对她做的那般事？他还以为她疼得不愿意理他了。

慕锦堂忽然觉得很愉快。

“这是，你说的。”他记着了。

慕锦堂的回答让沈绣珠有些懵。

她方才好像看见……他笑了一笑？

看走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