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醉酒戏汉子（2/2）

说完推开三十二号，提起皮鞭向台上走去。

雅芳站在三十二号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又拉着她走向小房间。

汉子看了一眼不守规矩的三十二号，心里如同一团乱麻，理不清也道不明。因此，他有意识的低下头，装作不见，放任三十二号去了雅芳的小房间。

三十二号一眼扫遍四周，定在原地惊呼：“这，这，我的老天爷。”呼完冲到留声机旁，抚摸着金光闪闪的大喇叭。

……

这里的一切对于三十二号来说都是新的，也是遥不可及的。她有幸身在其中，却如同第一次进城的俗人，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三十二号从门口出发，又转回门口，把所有新奇的物品看了一遍，也摸了一遍，最终落座在柔软的沙发上。

雅芳从桌上拿起一个纯金的夹子，从茶盘里夹起一个陶瓷镶金的茶杯，放在一个红木的茶拖上。又拿起一把陶瓷金丝龙纹的勺子，从一个象牙茶盒里舀了一勺贡茶倒入茶杯之中。

三十二号看着只发愣。

雅芳偷瞄了一眼，从角几上端来盛有新疆葡萄、广东红糖糕、山东阿胶枣、湖北麦芽酥、广西芋头酥的果盘放在桌上。

三十二号道了一声：“谢谢！”从果盘里随意拿了几样点心，开心的吃了起来。

雅芳又走到睡塌顶头的角几前，提起一个西洋进口的暖水瓶，走到桌前按下按钮，往茶杯里倒满水放在三十二号面前。

三十二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顿时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她忍不住赞道：“好香，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茶。”

“这个是明、清两朝的贡茶，茶中珍品，我们这里只有三个人喝这种茶，”雅芳说。

三十二号叹了一声：“哎！没想到你这里这么好，可是我们，你看隔窗外的姐妹们，今天又不知有几人会永远的离开我们？”

雅芳看了一眼隔窗外的姐妹。

“我真的很难过，只是我——”说着叹了一口气，又说，“我叫你进来是有一件事问你，你刚才那样我都看见了，你为什么要那样？”

“不瞒你说，我要设法策反汉子，弄死老太婆。”三十二号非常冷静，想必已是思考再三，下定了决心。

雅芳惊了一下，起身来回走动。

三十二号喝了一口茶，走到隔窗前说：“世道浑浊，如果凡事都讲规则，要脸面，恐怕谁也活不下来。乱世做事乱着来，顾不上廉耻和纯洁的身子了。如果死我一个能救所有的姐妹，我宁愿死。”

雅芳劝道：

“你弄死了老太婆，救不了姐妹们。因为杜爷一定会替老太婆报仇，杀死所有的姐妹。就算姐妹们能够幸运的活了下来，将来再来个李太婆、王太婆的，姐妹们的日子照样不好过。依我看前提是不能出人命，要想办法控制住老太婆，让姐妹们平安逃出上海摊才是上策。”

三十二号想了一下说，

“我有一个——”刚说到此，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雅芳走到门口，门开了一道缝，汉子把脸塞了进来。他微笑着，鞠了一躬说：“一号，早上好！祝你万福，我来叫三十二号出去训练。”

雅芳微笑着点点头，大开白色的大门。

三十二号看着雅芳，微笑着给了一个坚定的眼神，走出舒适的小房间。

雅芳正要关门，只听到汉子大骂：“进去就不出来了，一号的房间是你一个贱人该去的地方吗？不知好歹的东西，以后再随便乱闯老子宰了你。”

“我的大哥哥，别骂人嘛！今天晚上我等你，不过你以后对我们姐妹要好一点，好不好嘛！”

雅芳透过门缝向外看，只见三十二号仰望着汉子，汉子高举的皮鞭也缓缓放下。

雅芳关上大门，背靠着门板。心想：这个计划太可怕了，且不说三十二号将要失去什么。单是这明刀暗枪之下，不知有多少人会卷进来。事成了还好，一旦败露，又不知有多少人受到牵连，为此事付惨痛的教训和生命的代价。

雅芳想到此处，只觉心惊胆颤，一股寒气穿透全身。因此，她只是微微叹了一声，不敢再大胆的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