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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封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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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少寰跨进屋,朱砂最鲜明的排位上,浇着狗血。姜少寰擦着指尖上干结的血,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排位上。

那个牌位排在第三排左三,上书大少爷严夏。牌位上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才学会写字的人写的。姜少寰之所以注意到它,是因只这一个牌位没有用狗血朱砂诅咒。

黑狗血泼牌位,乃是诅咒。诅咒那些牌位名字对应下的凶灵,永无轮回。

“哎,姜小哥,来一下。”阿比盖尔在后面叫,姜少寰过去看见一旁偏厅正中放着一把太师椅,旁边有两具棺材,一具满是灰,另一具已经打开了,里面是空的。

满是灰的那具与之前在村民屋子里看见的一眼,能看出都是就地取材的杉木料,做工粗糙,木结明显。另外打开的那具就明显不同了。

首先上面的积灰较少,仿佛只放置了几个月,油光锃亮的。至于木料姜少寰不太懂,看不出是什么,但能感觉到这一具的做工十分精细,甚至这做工手法看起来还颇为熟悉。

阿比盖尔一面想一面沉思道:“村里的上百具棺材都是杉木,只有这一具是柏木。柏木在棺材料中算是贵料了,比起旁边的杉木价格差不多翻了一倍。”

姜少寰问:“柏木不积灰?”

“积。就是金丝楠木、阴沉木积灰也是一样的,”阿比盖尔探头看里面的棉褥,忽然弯腰从里面捡出一根头发。头发蛮长的,阿比盖尔对着自己比划了一下,以他的身高来比对这头发都长到他腰侧。“女子?”

“说不准。”姜少寰并没有下结论。固然女子的头发长,这种长度在男子中也是有的。

“看来几个月前有人来过这,还睡了这具棺材。就是不知道这具棺材是本来就在这里的,还是那个外来人带来的。”阿比盖尔把头发丢回去,“总之是个有病的。”

姜少寰倒是更倾向于这具棺材是外来的。这种固步自封的村子出一趟门较难,棺材肯定都是就地取材。而整个蛇山没有一棵柏木,从外来运来的可能性更大。

祠堂里已经没有再多能看的东西了,两个人差不多也将整个封门村翻了一遍,没有再看见其他人。卷宗上说要等到深夜永生之泉才会出现,出现时会有其他诡异的现象,每次都不同。姜少寰决定就在此休息一下,补充体力。

得到阿比盖尔的同意后,两人原地生了火,吃了点东西垫底,姜少寰就坐一边打坐去了。阿比盖尔自然是坐不住的,他转了一圈,连梁上有几处木纹,每个木纹长得像啥都编了好几遍,实在是没啥看头了。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到房间里唯一会说话的活物身上。

以他一个外国友人的男性眼光来看,姜少寰长得真不错的,皮肤养得蛮好,一看就能区别于他们常年跑江湖的风里来雨里去的粗糙。眉宇间的桀骜还压不住那股文气,可能再过个几年这张脸和周身的气质就能与岁月磨合得更加完美。他听说当年天策上将娶的是杨相的独女,文采非常,估摸着那点文气就是从他母亲那里继承来的。

这样显赫身份的孩子,怎么独身一人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定国公府已经衰落至此了吗?

就这样又琢磨了半天,待他脑子里已经将各种狗血故事加在姜少寰身上编排了好几遍,被编排的人终于睁开了眼。

在瀛洲时姜少寰拜于无妄峰清朔真人座下。清朔用剑,走的是道家流派,是以练功时常以冥想为主,重内功,并不重招式。运功调息的同时也自观自照,将招式在脑中演练。寻常姜少寰都能以极快极稳的状态入定,近日来却越来越浮躁。他努力了许久还是静不下来,睁开眼就刚好对上阿比盖尔直愣愣盯在他脸上的目光。

直白得不能再直白了。

姜少寰:“何事?”

阿比盖尔被发现了也不慌,语言上更直白:“朋友,我发现你长得还有点好看。”

姜少寰:“?!”

阿比盖尔撑着脸,一副思春儿少女的模样。原本胡人的眉眼就生得深邃,睫毛浓密颜色也浅,眸色又特别,在这种昏暗的密室(?)环境下直直的看着一个人显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深情,姜少寰忽然觉得有点慌(?)。他咳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声音问道:“阁下来此仅是为了找永生之泉?”

“你别文绉绉的搞什么‘阁下阁下’的了,我比你大一轮呢,你叫我老高,要么高叔叔也行。”阿比盖尔还是撑着脸看着他,“找泉水只能算是旅游,其实我是来找人的。”

姜少寰歪头微微挑了一下眉表示疑惑。

“这事儿有点复杂。要从一年多之前讲起了,那时候啊,我在河南道的登州,你知道嘛那可是山东半岛的出海口啊,那里啊...”

姜少寰见他大有说书的架势,连忙抬手礼貌的打断:“长话短说吧。”

“哦,那我简略点。就是你们中原江湖上有个高手叫凛修的你知道嘛,就是那个蓬莱凛修啊,用剑特别厉害的那个!那书上说他丰神俊朗、日月无光...”

姜少寰扶额:“所以高叔来这里找凛修?”

“不是啊,”阿比盖尔坐直了,“这事有点难说的,你又要我长话短说,我短不了啊,男人不可以短的嘛!”

姜少寰忍无可忍,这胡人年纪一把出口就是山路十八拐,直接拐上天。不是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看(?)就是来不毛之地找男人(?),怕不是有点什么毛病...没等姜少寰把断袖俩字从一大堆形容词里找出来,胡人山路十八拐突然又拐回了正道儿。

“我找凛修身边跟着的一个女的。”

哦,那正常了。

不过好像也不对。姜少寰疑惑的看过去,都说天下最不忌讳的两个地方就是军营与江湖,这江湖人看上别人的女人就这般直冲冲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了吗?

“我一路寻过来的,那个女的吧,我就一直想见到她,想得...你们中原人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梦...梦魂什么?”

“魂牵梦萦?”

“哎对!”阿比盖尔大手一拍,“要不说你们文化人呢,就是这个词!我对她魂牵梦萦,非得找到不可。可我不知道她姓名,只能追着凛修的踪迹就追到了这儿。”

这话姜少寰也没法接,只能沉默。阿比盖尔见姜少寰又成了个有嘴的闷葫芦,拧着眉毛挠头。好在他没挠多久,便到了深夜。姜少寰看了一眼窗外估摸了一下时间,让阿比盖尔别挠了,加了件衣服裹上出了门。

夜里的村子更诡谲难辨,月光凄凄惨惨的照着地面的残雪,雪面化了一点,弄得路面上都是水汽。阿比盖尔皱着眉头指着他们来时那排脚印:“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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