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2）

“……”

“说完了？”

梁礼抿了嘴，言倦觉得梁礼的话大概是说完了，不紧不慢开口：“原本属于我的，清清白白被偷过去被泼上一盆脏水，许妙龄把我的稿子偷走前，我也好想跟她说：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可不可以不拿走我的东西。”

言倦这句话说出口让梁礼羞愧得头都不敢抬。

“许妙龄什么时候把道歉信贴完，我什么时候给学校打电话。”

梁礼蔫了，言倦提出的这份道歉信比起将来红头文件装进档案一辈子都抹不去这个污点何止是宽容，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梁礼咬咬牙：“好，我去跟她说。”

哪怕许妙龄恨死他。

言倦不知道梁礼用什么方式去和许妙龄交流，他不需要过程，他只要结果。

过了元旦，停课结束，音乐学院考试，各系通知栏贴满许妙龄的道歉信，道歉信把偷稿抄袭的始末说得很清楚。

古琴专业一共考五天，许妙龄没有参与考试，可是这五天梁礼竟然也没有出现。

直到最后一天，最后一堂考试动笔前，每个考场突然开广播，广播里响起一道女声——许妙龄，不像平常声乐课时她的一把好嗓子。

这段时间，民乐系这件事情学校里传的虚虚实实，这一则全校通知出来考场里一片哗然，更令人震惊让人气愤的是，他们仅仅以为许妙龄只是那一篇乐谱是抄袭的，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从大一到大三，许妙龄那么多谱子都有别人的痕迹。

考场里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他们通通将目光投向这件事情另外一件当事人言倦身上。

而言倦呢，他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许妙龄艰涩地一字一句把那份道歉信念出来，看着许妙龄是怎么低下她一向高傲的头颅亲口承认自己是一个无耻的窃贼的。

言倦等到了他想要的公道结果。

最后一场考试，缺考好几门的梁礼竟然在广播结束不久后推门进来，考场极静，他一推门很多人听声抬头，言倦也不例外。

梁礼一直垂着头，走到讲台从老师那儿拿了卷子坐到空位上，考试期间梁礼一直低低垂头，拿着笔也没动几下。

考试时间一个半小时，交完卷收拾东西，桌椅磕碰好一阵声响后终于三三两两走出教室，言倦是最后一个把卷子交上去的，收拾桌子准备走时，早已经交了卷的梁礼还坐在原位置上。

梁礼拿着一份文件坐在原位上，教室里只剩下他和言倦两个人，但是他迟迟不敢说出第一句话，直到发觉言倦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走，梁礼猛地站起来：“等等！”

言倦听声，顿住脚步。

“言倦，等等……”

梁礼暗自呼气让自己尽量沉稳下来，然后鼓足勇气迈开脚步，拿着文件走到言倦面前：“这个，应该还给你。”

言倦第一眼没去看梁礼递过来的双手，让他更注意的梁礼现在的样子，他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模样，没有好好打理自己极其狼狈颓废，一圈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

梁礼感受到了言倦落在自己身上同情的目光，这样的眼神让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强颜欢笑：“言倦，我还好，你不用……”

言倦自然收回目光，平平淡淡嗯了一声。

梁礼对言倦怀着前所未有的内疚和歉意。大学三年同学之间一直是淡漠之下的相安无事，无论从哪方面，家世渊源、音乐造诣抑或长相言倦都太过优秀。

有时候，甚至会想，理所当然的想你已经这么优秀，既然拥有那么多那么拿走一点东西也没关系的对吧……

现在，梁礼用双手递到言倦面前的是一份言倦无比熟悉的曲谱，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言倦写的，里面连一个停顿符都属于言倦。

“她自己休学但是学籍还是能保留的。”梁礼沉一口气伸手稿子塞回言倦手里，对着言倦他撑出一个笑，真心实意地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如果继续闹大她的前途就真的毁了，言倦，谢谢你。”

“没什么好谢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