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2）

或是一个个静寂无声夜里，顾衾安用这种方式从缝隙里挤身进到他独自蜷缩的角落。

顾衾安把言倦的头发擦的五六分干的时候，言倦伸手握住了那杯牛奶，指腹抚摸杯身：“我这个样子，只要一个不小心，路边随便一个人手上的一根烟就能让我窒息，又或者你现在关上门可能再推门就能看见我扒着衣领苟延残喘的样子。”

浴室安静，静的能清晰地听见每一滴水打落地板的声音：“或许我连唯一和你耗下去的资本都没有。如果你是想让我和四年前一样再求你一……”

顾衾安没让他说出来，半个音节都没有让他发出来，手边的牛奶杯被伸来长臂推远，下一秒，言倦腰上一紧，猝不及防脚下突然悬空。

顾衾安把言倦抱到洗手台上，让他稳稳当当坐在洗手台上以面对自己的姿势，没等言倦反应过来，紧接着顾衾安就压进言倦双膝间，额头贴着额头，呼吸缠着呼吸。

就在言倦垂头胡思乱想的时候，手边的牛奶杯被后边的人伸手拿远，没等言倦回深腰间忽然一紧，双脚离地骤然悬空。顾衾安打断言倦思绪，直接把人抱上洗手台坐着，而紧接着他立马压进他的双膝中间，俯身用自己的额头抵着言倦额头。

浴室热气还没散，水汽湿漉漉地粘在言倦睫毛上，只见颤颤的睫毛抬起，一双朦雾未散的眼睛，和四年前那双从膝盖里抬起的那双眼睛一模一样，顾衾安能看到这双眼睛深处隐藏着与四年前的迷茫与脆弱。

这一眼就像是一簇星火点燃，一发牵动咽喉，在他们正紧紧交缠的呼吸里迅速燃起一把热烈的燎原大火，浴室里的呼吸突然变的急促起来。

明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明明——只有这一眼而已，一发牵动咽喉，顾衾安眸光骤然，一如火灼。

一下子就像是触动到了某个开光，将暧昧顿时点燃，一发不可收拾。

“唔……”

顾衾安把言倦摁到镜子上，俯身重重吻上他。言倦几乎无法承受他猛烈的攻势，胸膛起伏，依靠镜面才不至于让自己上半身软下去。双眼湿润，被迫艰难仰着头，嘴里发出呜呜声，两只手忍不住挣扎，极其希望能够抓住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抓住，十个手指头忍耐地在水雾雾的镜子上抓出一道一道的水痕。

顾衾安专情地吻着他，两手顺着言倦的小臂摸过去，两只手分别摁住言倦挣扎乱抓的手，十指顺入指缝把他的手抵在镜子上。

抵死缠绵的一个吻，顾衾安吻技高超，四年下来，言倦这个好学生除了比最开始会张嘴会唤气外，其余还是一般般。

一个吻下来，言倦气虚力竭，垂着发红的眼靠着镜喘气。

顾衾安抵上他的额头，近在咫尺，从上往下俯看，湿气把两三根睫毛合在一起，随着言倦垂眸一眨眼那滴水随之抖落，消失无踪。

“会好的。”他贴着他的额头，告诉他，“只要有我在。”

言倦虚弱，没有力气说话。

看着言倦的眼皮一沉一沉的，顾衾安伸手，准备把倦怠的言倦抱回卧室床上。

“没有可能……”

他无视顾衾安伸来的手，一张尖细小脸兀自仰起，眼里的湿泪直直刺到顾衾安眼里：“顾衾安，我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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