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2/2）

伸手拉我一把！

极其无助，极其惊慌，跌宕的喘息与肉体交合声中，言倦声音细弱得好像是将断的线，几若罔闻。

黑暗中伸来一只手，好似带着光芒伸向言倦，紧紧握住他。

被人握紧的那一刻，言倦整个人都怔了，而后难以置信，带着希冀抬头去看，仰头时模糊眼睛的泪水自眼角滑落，视野清晰，看到的却是一只手。

不，不是的！

言倦脸上血色尽失，犹如触电一般，意识瞬间清醒，抓住他的这只手就是洪水猛兽，言倦剧烈动作想要挣脱开顾衾安。顾衾安制住他的身躯，把言倦的手腕拽回墙上。

顾衾安这才看清言倦这双手现在是什么样子，十指指甲缝里有丝丝干涸的血迹，这是一双弹琴的手，言倦发疯一样将指甲连带皮肉剪去，如鱼拔鳞。

言倦的双目被泪水淋湿，整个人瑟瑟发抖，这才是真正的言倦，脆弱无助奔涌，他原本的样子就是这么狼狈，就像是……一只被猎走扒皮抽骨的走兽。

为什么是他，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他，当初，他明明那么憧憬自己能够踏入音乐学院。

嘴皮颤颤：“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他拼命呐喊，希望时光回溯，祈求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他不应该走上二楼，不应该坐在那个小飘窗上，更不应该偷偷望着外面。

如果覆水重收，再来一次，他会把二楼飘窗的窗帘严严实实拉上，隔离外面的雨声，藏身于黑暗的角落，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这样他就不会看到倒在他家门口的男人。

“为什么救你的人偏偏是我！为什么还要再回来？”撕破心肺！撕破嗓音！声音骤然拔高，他用羸鸟撞笼的力气发出恸动凄厉的喊声，“既然走了那就走啊，为什么你还要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