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言倦的手腕细弱，翻过手腕，整个小臂内侧被纹上了很突兀的一株黑色藤蔓，黑色与苍白的皮肤形成十足的对比，它肆无忌惮地生长，顺着血管攀爬向上，直至肘关节的内侧，就像童话里，藤蔓这种植物将睡美人沉睡的城堡缠绕囚困住。

好不容易等到言倦出声，开口呼吸带颤，他吸了口气好稳住自己：“这个东西不能从我身上去掉了，是吗？”

回答前，Lea先沉了一口气：“如果想去掉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哪怕去除纹身没有任何危险，没有任何意外，甚至有无疼痛手段，但是小臂内侧那一层皮太薄，言倦不敢，他的手在三年前已经伤过一次了。

言倦右手手指上的伤口在纹身时已经清理干净，但是另外一只手却不肯让人碰，言倦现在很警惕，根本不让顾衾安碰他。几次尝试未果，顾衾安放弃温柔手段，强硬地把言倦抱起来放到沙发上，拿了消毒水和药过来准备给言倦处理伤口。

顾衾安的手向他伸过来时，言倦稳不住了，胸膛里心跳加速到爆炸，仇恨淬亮双眼。

消毒水被打翻在地，一地药粉，言倦动作太大，连带身边所有东西摔到地上。

“啪！”

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打在顾衾安脸上，整个房间就只听见这声。

一个巴掌用尽平生力气，额头满是豆大的汗珠子，言倦气喘吁吁。

怎么甘心，他怎么会甘心！一口牙咬碎和着血硬往肚子吞，割破咽喉，心脏粉碎。

脸被言倦打偏到一边，嘴角丝丝鲜血，顾衾安歪头把唇边血腥舔去，视线落回在言倦身上，开口，语气淡了下来：“闹够了？”

言倦气得还想打一巴掌，这回顾衾安没受，狠狠抓住言倦扬起来的手，捏住他的腕骨，这么细的骨轻轻一捏就折了，他捏着他的腕骨，将他整个拽起来，又问了一次：“够了没有？”

操作室里闹得狠，传出的声音让外面的人心惊胆战，到了后半段就消停下去了，因为言倦闹不动了，大汗淋漓，体力透支，喉咙一阵发痒，一阵猛烈的咳嗽后，体力熬到尽头，精疲力竭，脚下一软，摔在顾衾安怀里直接昏迷过去了。

言倦实在是太过虚弱，在与顾衾安的对峙中，注定他会是最先倒下的那个，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悬念，顾衾安是这场对峙中的赢家。

顾衾安接住虚脱昏迷的言倦，一一抹去他脸上的泪痕。这三年他除了在床上因为生理反应流眼泪就没怎么哭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