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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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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妩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心跳的慌乱,有不好的预感。

她抚着胸口起身开了门,狂风争先恐后地从缝隙中钻进来,冻得她连打了几个哆嗦。

白日里许是吹了风,沾了雪,她回来后便四肢发软,头脑昏沉,喝了些药沉沉地睡过去。

起身时还不太清醒,冷风逼着她找回了一丝神智,她皱眉问门外的婆子:“嬷嬷,出什么事了?”

嬷嬷上了年纪,脸上沟壑丛生,她呵出一口白气,道:“姑娘快穿上衣服跟老奴走,前院有人接您出宫,庭老太太去世了。”

轰。

庭妩只觉得脑子一记闷响,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又问了一遍:“您说出什么事了?”

嬷嬷却不再说了,缓缓摇了摇头。

庭妩回身套上衣裙,沉默地跟在嬷嬷身后。

雪停了,地上如盐撒般铺了厚厚的一层,脚踩上去,被碾得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慧婉阁外果然有人等着,领着庭妩从东华门出去,送她至庭府。

府前的灯笼已换成素色,府里异常安静,大风过,似呜咽,将伶仃两盏灯笼吹得左右摆动。

庭妩往祖母住的院子去,越来越近,也就看见了房内摇晃的烛光,每走一步,心便沉下几分。

终于进了屋,前厅跪着的是庭府所有的家仆,她走进里间,方才看见祖母平静祥和地躺在床上,父母兄姊皆跪在床边。

入夏时她不是还和母亲一同去寺里求菩萨吗,不过半年,祖母怎么就去世了呢?菩萨没有听到她们的祈愿吗?

庭妩怔怔地想。

她走到庭莺身边跪下,伸手摸了摸祖母的脸,还是温热的。

她抿了下唇,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白日里才刚哭过,这会一流泪,眼睛更疼了。

她不敢哭出声,紧紧咬着牙关,浑身颤抖。

记得幼时,祖母经常一手一个,搂着她和姐姐在榻上教她们诗句和女红。

自她七岁入东宫,回家的次数少之又少,能陪在祖母身边的时候更是不值一提,她还没来得及孝顺她老人家,便永远失去机会了。

她记得祖母曾说:“我们妩儿心性单纯,若是有了如意郎君,定要带到祖母面前,祖母给你把关。”

不会了,她走了。

庭莺搂住她,额头抵在一起,两人都压抑着悲痛。

天亮,府里上下皆换上孝服,父亲、大哥和二哥在府外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庭妩和庭莺陪同母亲为祖母整理了遗容,入棺,送至正厅。

跪了整整一天,到了半夜,送走最后一批客人,闭府,庭觅和庭跃来换庭妩和庭夫人回去歇着。

庭莺是宫妃,白日皇上亲自前来吊唁后,已携她一道回去了。

跪了一天,腿有些麻了,沉璧扶她到闺房,庭妩道:“你也回去歇着罢,忙了一天了。”

沉璧看她一副虚弱的样子,放不下心来,但她已经推门进去了。

屋里昏沉,没点灯,忙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松懈就头昏脑胀,鼻子也似塞了团棉花,出不得气。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床边坐下来,无意间一抬头,顿时被对面榻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庭妩。”他叫她。

庭妩一瞬间想起昨日的事,淡淡地应了声。

他白日随皇上来过,那时她在前厅守着,并没太过注意。

守孝期间,不得见外人,这是规矩,庭妩隐了情绪,说:“殿下您先回去吧,庭妩现下不能见外人,晦气。”

盛连煜问:“你害怕么?”

庭妩闻言,轻轻苦笑了一下:“为何要害怕,去世的人是我的祖母。”

“孤是问,你害怕死吗?”

庭妩没出声。

怕,当然怕。

可是她眼下不想思考这些了,祖母刚走,她心中压抑悲痛,加上自昨天被叫回府到现在夜已过半,整整一天都未合过眼,她太累了。

她道:“殿下,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她声音很淡,盛连煜听着,总觉得她哪里变了。

“何茵是皇后送来的,孤最近的动作有些大,她起了疑心,何茵是她派来监视孤的,孤同何茵……只是为了让她打消疑虑。”他下意识地解释道。

“嗯,”庭妩应了声,有些漠不关心:“这些事情我相信殿下能处理好,庭妩只是个小小侍读,殿下不用事事都向我报备。”

“庭妩,你没有心的吗?”盛连煜突然冷冷笑道:“孤已向皇帝请命,下月出征攻打西蛮。”

庭妩终于看向他。

雪色反射的银光落在他脸上,原本俊朗的面容此时竟有些残酷冷漠,他一字一句地说:“等你孝期过后,便不用去东宫了,孤不在,你就待在庭府,乖乖地等孤回来。”

他说完,不给庭妩反驳的机会,一甩衣袖,已推开窗户旋身出去。

庭妩倒在床上,轻轻舒了口气,方才强装的冷漠淡然瞬间瓦解。

她吸吸鼻子,有些沉闷地想,等他回来?她为什么要等他回来啊。

哦,盛连煜出征,她这个做侍读的,是该老老实实地等着主子凯旋。

她恼恨地将自己裹进被中,把杂念扔到一边,祈祷着快些入睡,因为明日还有许多事宜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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