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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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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芳的百合花瓣从他的肩头落到我的胸膛,像一阵微凉的雨,细碎地切割着我望向他的视线:他的身体在阳光下映衬得如象牙一般苍白,缓缓动作着,惹得我发出令自己面热得响声。

之后他卧在我的膝头仰视着我,抚摸着我的下颔线条,向我倾吐他的过往,“我是有罪之人。”

我吻着他的额头,叹息道:“你不愿意说,我便不会勉强你。”

隐约间我似乎捕捉到了他眼角的一抹笑意,可当眨眨眼睛想要仔细验证它的存在时,它却在炫目的光晕中一瞬而逝了。

我与涅瑟讲些童话故事,故事里狐狸与兔子的命运寓言着人生哲理,可我并不想和他评析这些,只想怀着纯真之心与他分享其中的趣味。

我们就这样度过了无数静谧的时光。

我已许久没有去过白洛吉剧院,手指也因长久以来没有碰触笔杆而骚动不安。

我在前往剧院的途中,发现路边散落着些废弃的绿面纸张,像是被人粗暴扯下的宣传单,好奇之心拾起看了看,竟都是些讽刺朝廷的狂妄之语,更让我惊心的是,那上面的字迹我十分谙熟——定然是我好久未见的好友达尼埃尔之手。

我问过好几次罗曼夫人的情况,涅瑟都只是简略地告诉我,她被羁押在牢里等待处决,我再细问,他便无奈地摇头,“我的职权范围只能到此。”

反倒是索菲亚的父亲,在受了些许牢狱之灾后留了性命,最终还有个父女团聚的结局。

我难以向达尼埃尔交代他的委托,感到十足愧疚,我把纸折成小份放进口袋,打算抽时间找到他询问他的意图。

今日演出的剧目是《沉睡》,我照例在我的演员朋友们表演前,与他们饮上一杯,祝愿他们一切顺利。

滚烫的酒液淌过我的喉间,我想起涅瑟的吻,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

我路过观众席时恰好瞥见两个熟人——罗伊公爵和我的王妃堂姐。

堂姐掩着手帕伏在罗伊公爵耳边私语,大概是在发表对戏剧某一段落的评论,不一会儿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笑了。

说实话我有些羡慕两人,能够摆脱政治意愿,纯粹尊崇个人心意建立家庭。

我听闻最近罗伊公爵与陛下闹得不甚愉快,两人面对与我国势均力敌的纳赛尔国时政见有所分歧。陛下这几年接连赢得战争的胜利,因此斗志昂扬、野心勃勃地想要与敌国展开一战,罗伊公爵却主张和平,幻想签订协议使两国永不开战。

在我回忆的功夫,他们的目光跃到了我身上,我便主动与他们打了招呼。

“我听说柯罗尔那家伙和涅瑟闹了矛盾,这是怎么了?”堂姐微笑着向我打探消息。

我勉强一笑,不愿听到柯罗尔这个名字,犹豫过后缓缓摇了摇头。

“也罢,我还以为你会知道些内情呢,”堂姐朝我笑道,“不过前几天我表妹向我提起你,说是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我根本不记得她的表妹是何许人物,但出于礼貌还是答道:“实在是荣幸。”

“我其实是想问,伦格雅塔,你打算何时成家?你今年也有二十四了吧。”她掩面一笑,自然地依靠在丈夫的肩膀上,“我只是没想到,涅瑟会在你之前成亲,我曾经还听许多你的风流事迹呢?”

我笑容僵在脸上,重复道:“涅瑟要结婚。”

“是陛下安排的婚事,”她见我面色有异,茫然道,“怎么啦,涅瑟竟然没有告诉你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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