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交换的灵魂（2/2）

他扯住手下的头发，纠缠间听到了蔷薇冰冷的声音：“你说谁是逃兵。”

海燕一吓，看到蔷薇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上桥了。然而，看到蔷薇身后跟着的人，海燕的面色变了。

蔷薇的身后跟着少说数千个精壮的士兵，再后面是皇宫内的妇孺老人。乌压压绵延了几百米。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

蔷薇说：“快点。挡在这里要撤到什么时候去。”

手下听令，又赶紧扛着海燕跑动起来。

“等等！”海燕奋力回过头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士兵都撤退了！谁来战斗！”

“让海鹰去战斗。”蔷薇无情地说。

“海鹰怎么可能打得赢几万人！”

王后仿佛听到了好笑的话似的笑看了海燕一眼。海燕被这笑容激怒，捏紧了拳头，不敢说什么。

“天真的我儿。现在留下来和海鹰一起战斗的正是那些乌沙派的冥顽不化的傻子们，他们替我们拖住敌人的脚步，完成使命后，就会一起消失在奥利金人的砍刀下。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吗，你成为了新国王，还会允许一个比你优秀，比你有威望的哥哥存在吗？”

海燕感到难以呼吸，不认识一样地盯着这个狠心的女人。他忽然想起了父亲临死前的样子。这两个人……这两个人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们有士兵，有女人，我们撤到对面的野人岛上，就能重建萨辛，就像当年你的爷爷那样。”王后的眼又变得亮亮的，“一个没有敌人的国家。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可我们还有几十万人留在那里！”海燕咬着牙，“我们的丰饶之海，我们的土地，都不要了吗！”

这话让王后的脸也冷了下来。

“你以为，我们想要就要得了吗。”她反问。而后再也不说话了。

宫门前的空气中飘着一股紧张的血腥气。

萨辛的城墙从来就不是这么好破的。而现在，敌方大军就这么轻易破了他们的城墙，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宫殿外。宫墙内的人对他们即将面对的怪物还一无所知。

海鹰抬眼看了看宫墙，那紧握的长叉就慢慢放下了。

因为周围太嘈杂，导致他刚刚才发现，本应在宫墙上就位的弓箭手们悄无声息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环视了一圈，长叉的尖垂落在了地上。除了宫门口的这几十个士兵以外，所有的海国士兵都撤走了。他们竟被抛弃在了战场上。

海鹰的身后，那些士兵们也发现了这一点。

海鹰发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宫墙，过了一会儿，对他们说：“你们也走吧。不要在这里送死。”然而没有人离开。海鹰命令：“离开。你们不可能挡下一整个军队。王后想必从鎏金河撤退了，你们一起去，起码能延续萨辛的火种。”

“您呢，海鹰殿下。”他们中的人问。

“我会在这里。守护萨辛是我的使命。”

于是没有人离开。

“勇敢！正直！牺牲！灵魂！”不知是谁带头嘶吼起来，其他人跟着排山倒海地吼：“勇敢！正直！牺牲！灵魂！”

这几十个人的声音响彻皇宫上空，是萨辛铁血的骑士精神。海鹰被他们顽固得像狗一样的忠诚所打动，笑了一声，眼里重新浮起了光芒。他又握紧了长叉，高举起来：“为了萨辛！”

他的士兵们跟着吼：“为了萨辛！”

仿佛是应着他们的吼声，一枚火球从他们的身后突然窜出，直往宫门撞去。角落里，手臂流血的克鲁金无力地靠在树干上，乞求这一击一定要中。

雷鸣般的碰撞传来，挡门的石块如同山崩一样倒塌，灰尘如火山爆发一样飞扬。与此同时，一颗更硕大的火球从敌方阵营窜了出来，迎头撞上了宫门外侧。几十米高，几米厚的宫门在内外夹击下，向内侧缓慢倾斜，轰然倒下。

宫门瞬间被破，袭击开始了。

“冲啊！”李尔将剑指向前方。一支先锋队如箭般冲向了打开的宫门。

在他们的前方，扬起的灰尘中，隐隐看到了前来迎战的海鹰和战士们。

而在此时，遥远奥利金的伯爵城堡里。加图拼尽全力，拖动着剧痛的手臂。燃烧的嫉妒之眼在他抖动的手中缓缓移动，完成了里外交替。那一瞬间，咒印发出刺眼的光芒，嫉妒之眼中的头发燃为灰烬。加图恐惧地挡住了眼睛。

他的上面，乔恩正用一手将斐洛波门的两手按住，用羽毛笔沾了毒药，试图涂抹在他的舌头上。正是在这时候，斐洛波门失去了意识。

一切的挣扎和苦痛都从这个人身上烟消云散。

乔恩仍然按着他的手，莫名地看着身下的人。斐洛波门仍然睁着眼，但两眼失神。他的身体瘫软在了床上，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百里外的战场上，另一个人从马上摔了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