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2/2)
顾嘉挑眉,淡声道:“我说的事,却是和哥哥有关呢。”
顾子青狐疑:“和我有关?什么?”
顾嘉笑了,笑得单纯无辜:“我和母亲说,怕是二哥哥心里有人了,应该开始说亲了。”
顾子青大惊,盯着顾嘉:“你什么意思?不要胡言乱语?你一个闺阁女儿家,怎么说出这种话?”
顾嘉却依然在笑:“二哥哥,难道你不是心里有人了吗?不要瞒我呢,我这做妹妹的,还盼着给你当红娘呢!”
顾子青脸红耳赤:“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心里有人,又到底是谁?”
顾嘉看他那窘迫的样子,简直是想哈哈大笑:“二哥哥,你太好玩了,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逗一逗你,瞧你这认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做贼心虚呢!”
顾子青羞恼成怒:“你简直是不知羞耻!”
顾嘉拿手指头刮自己脸,吐舌头,故意气他:“分明是你自己羞羞羞,却来说我,我才不羞呢!”
顾子青看她那得意洋洋的小样子,恨得咬牙切齿:“我警告你,你若胆敢在父母面前胡说道,我定不会饶了你的!”
顾嘉故意道:“若我偏要去父母面前胡说道呢?我要说你顾子青不知廉耻欺负我这个亲妹妹,我还要说顾姗阴险狡诈有意下毒害我!”
顾子青满面鄙薄地望着她:“父母怎么会把你这样的人领回来?我顾子青耻于有你这样的妹妹!”
顾嘉故意大怒:“顾子青,你这只蠢头村脑的秃驴,我看天下再大,也大不过你缺的心眼。仗着自己命好,当了个富贵窝里公子哥,就以为自己撅起尾巴可以上天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贼东西,还以我为耻?我呸,吃你粮了还是喝你家酒了?你若真有那能耐,爬回十几年前让你的娘老子别生下我啊!”
顾子青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顾嘉。
他哪里想到,顾嘉一个女孩儿家,长得模样也是清纯动人,年纪也那么小,骂出话来竟然这么难听?!
然而顾嘉还没歇气呢,冷笑连连地看着顾子青,突而道:“我怎么突然觉得你像两头蠢驴。”
顾子青颤抖地伸着手指头:“你,你你你——”
顾嘉笑,轻轻地道:“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愚蠢。”
说完这话,转身就走。
顾子青气得跺脚,简直是恨不得追上去痛骂顾嘉一通,只是他从小长在侯门,又学的是圣人之道,白生了一张嘴不知道怎么骂人,空长了两只拳头却不知道怎么打人,如今气得便是两手发颤,也只能干瞪眼看着顾嘉离开罢了。
他兀自生了半天闷气,便说要回去歇息,谁知道走到半路,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顾嘉当时走的方向,并不是要回她自己的秀苑,反而是要去知言堂。
她要去知言堂做什么?
顾子青陡然想起顾嘉曾说过的,她说“我要说你顾子青不知廉耻欺负我这个亲妹妹,我还要说顾姗阴险狡诈有意下毒害我”。
顾子青跺脚:“坏了,坏了,她刚才气成那样,心性又如此恶毒,必然是要去父亲面前告阿姗的黑状来欺凌阿姗!阿姗本来就被她冤屈了正禁足着,她若是再去告黑状,那阿姗岂不是吃了大亏?”
“不行,不行,我得去和父亲说个明白!”
顾子青挽起袖子,向着博野侯的知言堂狂奔而去。
第3章南平王世子
一夜无话,第二日醒来时,便见窗外比往常更白亮一些。
顾嘉知道这是下雪了。
她披上夹袄,来到了窗前,透过窗子看远处白茫茫的山,却见雪花飘舞群山起伏,好一个银装素裹的世间。
顾嘉看着这场雪,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定。
她是记得这场雪的,因为这场雪,她的行程耽搁了一两日。
连这种些许小事都和自己记忆中一样,那其他大事呢,必然也是一样的吧。
如此一来,自己倒是可以利用自己前世的所知来自己好生谋划了。
之前还不够笃定,现在是确信无疑了。
她回忆着往后六年将会发生的大小各样事,心中不免泛起惬意。
上辈子的那个顾嘉为了能让博野侯府看得起,也为了让夫家孟国公府看得起,实在是拼尽了力气的,累得气都喘不过来。
这辈子,她有了这个先机,不需要再那么辛苦了。
先过去博野侯府,把曾经堵心的通通给掰过来,出一口恶气,再趁着那爹娘对自己愧疚正浓,把能提的要求都提了,把该捞得都捞足了,然后撒腿离开。哪怕离开后只做一个寻常农妇,也好过在那深宅内院憋屈地过一辈子。
正这么暗自盘算着,便听得窗下有人在窃窃私语。
她探头往窗子外看了看,认出正是有康有平那两个丫鬟在说话。
她们其实是在楼下树底下,距离这窗子并不近,自以为私藏在那里说话会隐蔽,但其实楼上人听得真真切切。
顾嘉昨晚小小教训了有康后,便对这群势力奴才的气恨减淡许多,本来已经懒得理会这两个人怎么想了,谁知道听到她们在那里偷偷说话,仿佛提起自己,不免竖起耳朵细听。
那有康却是在用沙哑带着鼻腔的声调冲着有平哭诉。
“真看不出来,她竟是这么一个有手段的,着实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依我看,回去府里,咱不在她跟前服侍还好,若是真落在她手里,怕是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她这手段,倒是高明得很,可真看不出来呢!”有平若有所思。
若是有康心中不忿,说姑娘歹毒竟然用冷水谋算她,那姑娘会反过来问我当姑娘的竟然用冷水洗漱,你这当丫鬟的怎么就不能浇一盆冷水;若是有康辩解说不知道洗漱不可以用冷水,那姑娘可以说这是教你长见识的。
反正怎么说,姑娘都有理,有康只能憋屈着了。
“可不是么,真是堵得我哑巴吃黄连,苦只能往肚子里咽!”有康抹了一把眼泪,紧接着便打了一个打喷嚏。
她昨晚得了那盆冷水,又着实跪了一会,回去房间就喷嚏不止,怕是要得风寒了。
“罢了,我们之前都小瞧了她,以后都小心着些吧,这得好生当主子看待,要不然等回去侯府里,她朝夫人跟前一告状,遭殃的必定是你我。”